bsp; 随着这声音,门被吱嘎推开,大踏步走进来一个方脸虬髯的大汉。
大汉披着一身的风雪,步履坚定,身材孔武有力,腰背挺得笔直,双目炯炯有神。
韩青山看到他,怔了怔,苦笑了一声,道:“赵将军。”
此人名叫赵天俅,当年跟他一起,听命于大将军梁怀瑾帐下,他们两人是梁大将军最得力的两员副将。如果韩墨辞此刻见到他,一定会认出来,他就是当初自己和谢悠然误闯入他们打造兵器的地方被发现后,领着人追出来的那个赵将军。
一阵冷风夹杂着零星的雪花从门外飘了进来,吹得屋里的油灯灯光摇曳,光芒飘忽不定。
赵天俅抖了抖身上的积雪,随手将门关上,走近前来,夺过他手里的酒壶,仰头就喝了大口。
随即砸吧了两下嘴,豪爽地道:“好酒。”
他们锻造兵器的地方离这里尚有很远一段距离,此番他也是翻山越岭赶夜路过来的。
韩青山沉默着看他,半晌才道:“少主醒了。”
“我知道。”赵天俅点点头,又仰头喝了一大口烈酒,这才将酒壶扔给他,抹了抹嘴,道:“我刚刚去看过他了,他睡着了。”
韩青山接过酒壶,也仰头灌了一大口酒,烈酒入喉,身上的寒意被驱散,这屋子里的清冷似乎才好了些许。
赵天俅在火盆前坐下来,烤了烤火,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的身世告诉他?”
韩青山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口又一口地饮酒。
赵天俅是个急性子,见状皱眉道,“哎,我说韩青山,我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呀。”
韩青山道:“天俅,你见过少主的伤口,所以,你应该也看到了他胸口的狼头刺青。”
赵天俅愣了愣,点头,“我看到了,可是,这跟我说的事有什么关系?”
韩青山迟疑了一下,道:“我怀疑,他不是大将军的后人。”
赵天俅倒抽了一口凉气,“你说什么?”
韩青山道:“我说,墨辞他很有可能不是大将军的遗孤。”
赵天俅断然起身,“这不可能。当年,不是夫人亲手把他交到你手上的吗?”
“是,”韩青山道,“当年,的确是夫人亲自托孤,嘱我带他逃出京城。这些年来,我也是尽心尽力抚养他,从未出过差错。可是天俅,我总感觉这里面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韩青山道:“大将军和夫人从未跟我们提起过,他们给少主刺过青,而且他胸口上的那只狼头刺青,平时也不显现,只有在饮血之后才会现出狼头的模样。你不觉得,这很诡异吗?”
赵天俅愣了愣,道,“的确有点怪。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
韩青山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上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所以,我想暂时还是先继续向少主隐瞒他的身份,等军师回来之后再行定夺。军师神通广大,见多识广,或许,他知道这狼头刺青是怎么回事。再者,”
他顿了顿,道:“少主身体刚受过重创,老军医说他眼下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须得卧床静养,不宜情绪过激,更忌大悲大喜。这个时候,我如果告诉他,我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的真实身份是东皇已故大将军梁怀瑾之子,他能接受得了这个事实吗?所以我们暂时还是保密,等过段时间军师来了再说吧。”
赵天俅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夜色如霜,小山坳里一片静悄悄,所有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了一望无际的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