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面色无波,可眼底的恨,却滔天铺地,如云卷堆积。
谢悠然久久无语,心中感慨万千。
她之前猜想过,楚凡一定有一个悲惨的身世。黑风山上的每一个弟兄,都有一本血泪帐。
但她没有想到,他竟会是当年东皇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梁怀瑾的儿子。灭门仇恨从小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这些年来,他背负着血海深仇,隐姓埋名于这黑风山上,承受的压力,该有多么的大,肩上的担子,又该有多么的沉重。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只能默默地帮他清理了茶杯碎片,重新给他沏了一杯新茶。
良久,楚凡的情绪才平静了些许,他压下心头深深翻滚的思绪,道:“抱歉,我有点失态了。”
“没关系,”谢悠然道,“有些东西埋在心里太久了,需要一个发泄诉说的渠道。我理解的。”
她点点头,道:“你之前跟我讲的楚义他们的故事,那对救了他的主仆,就是你和刘一刀吧?”
“是,”楚凡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道:“刘一刀是吴嬷嬷的儿子,我的母亲姓楚,所以吴嬷嬷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这些年,若不是他们一家人,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可惜好人命短,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们,他们就已经去世了。”
谢悠然道,“所以你待刘一刀如亲兄弟。”
“是的,”楚凡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他这个人性格沉闷,不善言辞,但骨子里坚贞不屈,忠勇仁义,这些年,他帮了我很多。有他在身边,我才没有感觉到孤单。”
谢悠然唏嘘:“患难之中建立的情义,胜过千金。刘一刀对你胆肝相照,你对月娥姐也有情有义,你们都是好人。”
楚凡有点意外,“月娥对你说了?”
“嗯。”谢悠然道:“她说是你在狱中救了她们母女的,不过当初你怎么会在牢狱里呢?”
楚凡道:“她的夫君是个正直的诗人,骨子里不屑于梁战的卑鄙手段。所以写了几首诗嘲讽他,因此而获了罪。我正好当时混入狱中打探点消息,顺手便救了她们母女。我们黑风寨的人,大多都是被官府所不容,你可能不知道,这里的兄弟,大部分都是东皇人。”
谢悠然惊讶:“可黑风山属于西陵的地界呀。”
他们是怎么逃出东皇,混入西陵的?
楚凡道:“你不知道吗?三年前,迦南关还是东皇的城池,后来两国交战,东皇兵败,迦南被西陵攻占,东皇被迫退避到了天鹰关,黑风山这一带,便成了西陵的国土。这些年,边关烽烟不停,城池易主是常事。今天还是西陵的地盘,明天或许就成了东皇的疆土了。有时候,连当地的老百姓们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东皇人,还是西陵人。”
谢悠然恍然,所以阿虎楚义胡先生他们都是东皇人,他们故事里的官府,也是东皇的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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