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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事事,像是一个无业游民,或者是流浪汉。
教堂的钟声在远处响起,是做礼拜的居民们陆续回来了。
他踩着拖鞋,懒洋洋的逆着人群,在乡间泥泞的小道上慢悠悠的往教堂走去。
农村的教堂就跟农村一样,灰扑扑的,带着这个小地方特有的潦倒破旧。
教堂里唯一的神父正在庭院里清扫,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向门口,清隽削瘦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陆,你终于打算过来做祷告了么。把你的烦恼告诉主,主会保佑你。”
温嘉陆穿着纯白色的T恤,那枚银色的吊坠随着他的动作在他雪白的脖颈间跳跃,一荡一荡的,令人很难将视线从他脖子上移开。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温嘉陆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之意,他懒懒的走进来在教堂里坐下,狭窄逼仄的教堂里空气混浊,但是玻璃上有五彩的雕花,清晨清冽的阳光从雕花上穿透,在地上留下琉璃般的影子。
令这个其貌不扬的小教堂看起来多了一丝梦幻。
温嘉陆拄着下巴,看着台上那句用英文写就的“神爱世人”。他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的话,那他肯定不爱他。
要不然,凭什么要他想要什么就失去什么?
年轻禁欲的神父从庭院里走了进来。
他是难得的美男子,穿着黑色的长袍,一副修士的打扮,白皙的面容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斯文亲切。他带着牧师证书来到这里以后,很受镇上的居民喜欢,这个唇角上一直带着温和轻笑的年轻人,在这个小镇上很有声望。
“陆,”神父摘下脸上的眼镜,用干净的纸巾轻轻地擦拭了一遍,露出担忧的神情,“你看起来有麻烦了。你有什么烦恼想要对我说的吗?”
温嘉陆朝他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被你抓住把柄干死吗?“
神父一脸正经:“朋友之间,应该要互相排忧解难。”
“我和冷血动物可做不成朋友。”温嘉陆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收回了视线,看着教堂里唯一的那一行字,神情冷冷的。
神父坐在他旁边,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温和的语气:“God Loves people。可能我们这样的人一生下来,就被交给撒旦了吧。”
“哼。狗屁。”温嘉陆嗤笑了一声,“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神?只不过是一群懦弱的人集体的臆想罢了。如果没有这种虚幻的东西,他们都脆弱的要活不下去了。”
“那也不一定。”神父依旧在擦拭着自己光可鉴人的眼镜,语气斯条慢理,“这个世界上可不乏神迹。你不能自己没遇上就觉得不存在……”
温嘉陆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三个月前,我接到了一条很有趣的情报。”这家伙说话慢的令人想打哈欠,温嘉陆盯着对方脆弱的咽喉,暗想着如果自己掐住它,会不会令他说话语速能快上一些。“有一个渔民,他报警说自己女儿不是他的女儿。后来警方去调查取证,发现他所谓的证据是他女儿突然性情大变,一场高烧以后不仅认不出他,甚至说话语气用词都跟他记忆里完全不一样,从一个胆小懦弱的女孩变成了一个盛气凌人甚至敢跟他拿着菜刀对砍的人。”
“不过警方当然将他这所谓的证词当做狗屁一样的放掉啦。”神父轻轻一笑,“人在高烧以后性情大变这种事情,这个世界上也并不是只有一例,说不定那个女孩就是不堪他的压迫转而奋起抵抗了也说不定。”
“有话直说。”温嘉陆湛蓝的眸子凝聚成一个小小的尖茫,像是一粒冰蓝色的钻石,泛着尖锐的冷意,他不耐烦的,“你知道我耐心很差。”
“okok。”神父无辜的耸了耸肩,将进度拉快,“那个性情大变的女孩现在就跟墨寒笙混在一起,有趣的是,他们明明从来不认识,但是看起来很熟,甚至……熟的有点过头了。墨寒笙是那种容易接纳陌生人的人吗?”
“哦,对了。”神父从自己冗长的黑色修士服里摸索出一张照片,递给温嘉陆,“这个男人你认识吗?他现在正在跟她纠缠不清。”
温嘉陆低下头,看着他手上拿着的照片。
里面是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漆黑的眸子里像是盛着满春的温柔,但是却挡不住他身上高高在上的凉薄。
春日一般无情的男人。
“你觉得灵魂是什么?”神父在他一旁慢悠悠的问道,“这个世界上,不乏有转世记忆的婴儿降生。我觉得灵魂是不灭的,这就是神迹,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