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两只野鸡,背上还背着一个笼子,里面关着一只肥胖的兔子。脚下生风,大步往家走,陈莲花听到脚步声,从院子里走出来看了一眼,吓了一跳,“立春,你这回的猎物可不少啊。”
立春腼腆一笑,小声说道:“不多不多。”
“这还不算多啊?”陈莲花被立春腼腆的模样逗乐了,本想再调侃他两句,对门李氏就端着盆出来,看到立春手里的猎物先“哟呵”一声,一路小跑过来,盯着立春手里的猎物看了半晌,“啧啧啧,这么多猎物你还嫌少啊?你家才几口人,这么多野物吃得完吗?”
立春往后退了一步,不想让李氏靠的太近。他这一退,李氏登时就不乐意了,盆一摔,抬手抓住立春手里的野鸡,本在立春手里乖巧的野鸡顿时叽叽喳喳蹦跶起来,扑棱着翅膀一口啄到李氏手上,啄出一个血窟窿。
“哎哟哟,欺负人了哟!”李氏捂着手,扯着嗓子干嚎,“我的手哟,要废了哟!真真是欺负人了啊,我不就看一看你打的猎物,你这混小子怎么还让野鸡咬我?没天理哟。”
立春被李氏这无赖举动气得不轻,“婶子,是你伸手抓我野鸡的。”
“我不就看看你手里的野鸡,怎么了?怎么了?还怕我这个妇人抢了你的猎物不成?我就算是个妇人,眼皮子有那么浅吗?我家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邻里邻居你还不清楚吗?竟然还放野鸡咬我!”李氏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比那窦娥还冤,这嚎完就要抹眼泪。这变脸速度看的立春愣了片刻,一口气憋在胸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陈莲花翻了个白眼,抬手推开立春,一把抓住李氏的手惊呼道:“婶子,婶子!快让我看看你手上的伤口!你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会被那畜牲咬了一口?”
她声音清亮,此刻又刻意提高了嗓门,“畜牲”两个字喊的明明白白,落到旁人的耳朵里,也不知她是在骂那咬人的野鸡还是在骂立春。
李氏听了心中暗笑,她手上不过时被野鸡啄了一小口,那么小个血窟窿算不得什么伤,她就是喊的劲大。这陈莲花过来抓着她的手,非要看她的伤口,她哪里肯松手?只是一个劲儿地喊着疼啊,要命咯。
真是做作!陈莲花掰不开李氏的手,心道:她这么一个小姑娘,力气确实是比不上这种无赖妇人。这么想着,她面上关心更甚,也跟着喊道:“婶子啊,婶子,你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你说你好好的去摸那野鸡作甚?那畜牲又分不清好赖人,你这去抬手去抓它,可不是会受伤吗?”
这不是再说她去抢立春手里野鸡才被啄伤的吗?李氏哪里丢得起这个脸,一把推开陈莲花,恶狠狠地说:“你这妮子胡说些什么?分明是立春放那畜牲来咬我!这家里家外可有不少活儿等着我去弄,却被这畜牲弄伤了哟!”
李氏说着连连摇头,故作叹息道:“这家里没个大人教,孩子就是野性大啊,今天这事儿算我倒霉。我就不该心善,看他们元家可怜,来……”
这咋还没完没了呢?陈莲花冷声打断李氏的话,“来讹立春的野鸡?”
“谁要讹他野鸡了?谁要讹他野鸡了?我家像是缺那口吃的!”李氏心思被猜中,面上也不好看,黑着脸反咬一口,“我看你这天天守在这儿等着立春回来,你才是惦记上人家野鸡了!”
陈莲花性格泼辣,怎么可能受的了这份委屈!她冷笑一声,冷喝一声,“你说谁惦记别人家猎物了?谁要是心里惦记,谁就遭天打雷劈!”
这话委实恶毒了些,李氏不甘示弱地反讽道:“你不是惦记上立春的野鸡,难不成是惦记上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