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陪莲花一起回家的。”元小满笑眯眯打断了元大柱的话,再次问道:“小叔,你几时回的家?这总可以告诉我吧。”
元大柱说不出话来了,他这个时候还没明白过来,就是个真的傻子了!元小满都明明白白问他衣服上沾了什么,他要是还不明白是谁打昏了自己,那他真的是太蠢了。
他这一沉默,章宣登时觉得有问题。这元大柱鲜廉寡耻,那种话都能明目张胆说出来,这会儿咋会被元小满几句话问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而这问题的关键就在元小满身上。章宣总算是弄明白了,感情元小满从一开始就知道元大柱是在说谎,这才如此淡定。想通这一点,他生出了一种自己被人耍了的感觉,心情更加糟糕,“元小满,这其中到底咋回事,你也别卖关子了!本官都在这儿给你做主了,你还不实话实说!”
总算是可以当着面说清楚了。元小满最初还顾忌着元家人,给元大柱留几分颜面。只要他不再纠缠陈莲花,她就不在一群人面前撕破脸。这样忍让的结果,是她受了一身伤,陈莲花也被逼得跳河。为了这样的混账,真是不值得!
元小满收回了目光,低头回话,“回大老爷。小叔不说自己的衣服上沾了什么东西,那皆是因为他醒来时便不见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故而不知。至于几时回的家,我相信村子里有人比我更清楚。那天有个什么传闻来着,衣衫不整的男子四处游荡?”
“元小满,我杀了你!”元大柱只说了一句,就被人按在了地上,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了。元小满对此很是满意,唇角笑意更深,继续说道:“那一晚我送莲花回家,元家距离陈家路途不算近。天色已晚,就算走大路也没多少光亮,我在路口撞见了喝醉的小叔,他见莲花生的好看,起了歹心想要调戏。我担心莲花受欺负,便想法子打昏了他。”
元小满顿了顿,看了一眼无力挣扎的元大柱,继续说道:“天太黑了,我也没看出是谁。只想着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对姑娘家名声不好,也怕醉汉醒来了胡乱说话,这才自作主张扒了他的外衫藏起来,扔在路边。一来为了自保,毕竟这种事儿,姑娘家总是吃亏的多。二来,要有人看见了认出他是谁,也好搭把手。”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挑不出一点儿毛病。说到最后,元小满捂着脸难过道:“谁知小叔还是这样……我本想着只要他不再纠缠莲花,就给彼此留些颜面。谁知,小叔非但不领情,还责骂于我,我身上的伤大多都是他打的……”
事情条理清楚,说完还不忘落下两滴泪,可怜兮兮的。这让章宣连责怪的话都难以说出口,最终化为一声长叹,让元小满把藏衣服的地点说出来。他命人找出来衣服,给元大柱一试,刚刚好。
这下元大柱百口莫辩,元老太太气得当场昏了过去,被人抬去了医馆。元家剩下的人也不敢哭号了,小鹌鹑似的窝在一旁,等着乡绅大老爷发落。
陈莲花的病情也算是稳定住了,陈家人不再吵闹了。章宣总算是可以清净的断案了,这事儿闹到现在,他总算是把事儿理清楚了。
“方才本官已经宣判过了,元大柱五十大板,只是如今看来这惩罚还是有些轻了。醉酒调戏姑娘,污蔑好人家姑娘的名声,实属不该,这是罪一。而你在遭到劝阻之后非但不静思己过,反而三番逼迫,逼得陈莲花跳河,这是罪二。在家动用私刑,在公堂上不知悔过公然说谎,这是罪三。这三条大罪,桩桩件件,都是要人命的大罪,元大柱,你担待的起吗?”章宣把两块儿木板重重摔在地上,他显然也是气急,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这么糟心窝子的事儿。亏他左右为难半天,结果竟是如此不知悔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