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榆木脑袋,想事儿想不明白!何小翠白了老二媳妇儿一眼,抓住元大器的胳膊劝道:“这话不能这么说!美香再咋说也是娘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娘平时多疼她啊?现在娘都被元小满这个混账东西气病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她再咋着不得回来看看?”
就算元美香不愿意见他们,这不还有元老太太这么一个借口吗?元大器等人打定主意,午饭都顾不上吃,就往隔壁路桥村跑。要是只有何小翠和老二媳妇儿两个女人家围头巾,那也还好,旁人见了只会觉得女人家爱漂亮,不会多想。这元大器和老二两个大男人头上都裹着头巾,包的严严实实,四个人走在一块儿难免引人侧目。
还有那好事的跑过来问是咋回事,都被元大器骂走了。四个人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脚程才走到元美香夫家门口,众人敲了门,又给通报的小厮塞了十几个铜板,这才得了通传。
须臾就见元美香被两个丫鬟搀扶着走到门口,她见着哥哥嫂嫂也不问好,反而横眉冷对,只道:“好端端的,你们来做啥子?”
见元美香这一趟委实不容易,又花时间又花银钱的,他们哪能不使出自个儿的看家本事?一时间,门前该哭的哭,该告状的告状,各个好不凄惨。元老太太这个挡箭牌也被推了出来,何小翠想着自己没了的银子,抹了把辛酸泪,悲戚戚说道:“美香,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们。可、可我们这也是没法儿了啊。娘病的重,这都在床上躺了三日,来了不少大夫,开了七八副药也没治好娘的病。娘现在昏昏沉沉,嘴里头念叨着你的名字,我们这才自作主张找了过来……”
自个儿亲人都什么德行,元美香会不清楚。她压根儿不信何小翠的话。这人嫁过来就没少搬弄是非,好好一件事到她嘴里都能变成别的味儿。就他们这些抠抠搜搜的模样,能请大夫都不容易,还开七八副药?他们要真是担心娘,咋没个人留下来伺候呢?
元美香不接话,何小翠就继续往下落泪。她只要想着自己没了的头发和银子,那眼泪就哗哗往下落,悲伤之情难以遏制,“美香啊,娘,她真的是想你了……哪怕你不愿意看见我们,你好赖去看看娘吧。你走之后,娘也想你。她身子骨不比从前,有时候坐在路边等着人就能睡着……”
何小翠说的情真意切,元大器他们又卖力配合。一个人可能说谎话,这要是一堆人都这么围着你,这话有咋能是假的?这些都是元美香的亲戚,她听着这话心里也难受。元老太太多疼她,元美香哪能不清楚,她嫁过来这么多年也没受啥罪,多亏了自个儿娘那份儿厚厚的嫁妆。
元美香算了算,她都好几年没回过门儿了,娘也不知道咋样了。她背过身悄悄抹了泪,带着丫鬟将这事儿禀明了婆婆。婆婆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听闻亲家病了,连忙让人备上十两银子,药材一箱,叮嘱着元美香好生照料元老太太,回家多住些时日也无妨。她又担心元美香回娘家脚程太远,又命人租了一辆马车送元美香回元家。
这马车也不大,最多坐下三个人。元美香坐在正中间,元大器和老二不方便坐女眷的马车,只能让媳妇儿们坐上去,他们则跟着马车一路走回去。
元小满早晨送立夏立秋去了学堂,她则抱着立冬去陈莲花家还衣服。这一去免不了被陈莲花拉着问东问西,等她再回到元家的时候,就见元家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周围邻居围在马车旁小声念叨着,“瞧着这些布料,这比我过年穿的衣服料子还好。”
元小满也是诧异,元家几时多了这么个有钱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