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说了。她摇了摇头说:“陆大哥说啥就是啥。”
元小满都这么说了,陆沉立刻说道:“小满,你是个姑娘家,啥事儿不要太过逞强。姑娘家……总该心疼自个儿一点儿。知道不?”要是自个儿都不心疼自个儿了,还能有谁回来心疼你?
“多心疼自个儿吗?”也就只有陆沉会在这种时候对她说这种话了吧。明明要去参军的人是陆沉,帮她最多的人是她,而她做的事情只是把事情推向更糟。这个人却让元小满多心疼一下自个儿?真是个奇怪的人,奇怪的让她舍不得。
“陆大哥说的话,我都会牢牢记在心里头的。”元小满如此保证道,她看着陆沉的眼神如此专注,陆沉本就存了不纯的心思,此刻情难自控,伸手将元小满揽在怀中。
怀中女子浑身是伤,这般抱着她,陆沉能闻到元小满身上传来的血腥气,不觉得讨厌只觉得心疼。他不敢用力,说话却比谁都认真,他道:“你说的话我都会记在心里,我的话你也要记好啊。”
陆沉就跟一座山似的将元小满包围,怀抱是如此温暖,让浑身疲惫的她充满了依恋。这样温暖的要是能一直留下该多好啊,她这般想着,人已经被陆沉推开了,他说:“你早点儿休息。”说罢自个儿回灶房刷碗了。
元小满推着立冬回了屋子。立冬仰头看着元小满,问她是不是舍不得陆大哥。元小满说:“立冬,你知道啥叫不舍吗?”
立冬摇了摇头,说:“丰丰哥说就是不想离开的意思。姐姐……不想陆大哥离开?”她说了一长串的话,慢慢悠悠又格外认真,一点儿看坑吧都没有。
“是啊,姐姐舍不得陆大哥。”元小满说着手指轻轻碰了碰自个儿嘴唇,说:“立冬答应姐姐,可要好好保密啊。”
立冬不懂“保密”的意思,只是觉得元小满这个姿势就是不能说话的意思。她不再说话,吃饱之后就有点儿困了,拉着元小满的手说要睡觉。
元小满躺下来抱着立冬,哄着她睡觉,等着立冬睡熟,她缓缓坐起来,目光停留在窗外,半分睡意都无,睁眼到天亮。
翌日一大早就有人来家里找陆沉。元小满的窗户只能看到院中一角,无法看清发生了啥事儿。她只是默默听着外面的动静,在听到有人问道:“大人,咱们可以走了吧?”
陆沉答道:“走吧。”
“大人,你不跟……那屋里的人说一说?”
陆沉看向元小满的屋门,这紧闭的屋门没有半分打开的迹象。
“不了,她还睡着呢,这样走吧。”陆沉说着沉沉叹了口气,道:“我本就是个不咋会说离别话的人,这样也好。”
轻飘飘一句话,元小满搭在屋门上的手又收了回来,没有打开面前这扇门。既然不擅长离别,那她是不是就这样装睡比较好?她就站在门口这儿,听着外面动静都消失了,再也听不见任何脚步声了,才搓了搓僵硬地手,打开屋门。
院子中哪还有半分人影,破败的墙壁,残缺的土地,这个家早就不像家了啊。元小满手脚僵硬,踉跄着走了两步,无声喊道:“陆大哥……”
再也没人能回答她了。元小满看向陆沉的屋子,他屋门没有关,或许是该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所以屋门也没必要关着了吧。她缓缓走了过去,踏进屋子里,看到炕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包袱旁边放着一封信。
这是陆沉留给她的东西?元小满眸子一亮,大步走过去打开信封,入眼就是陆沉遒劲的笔力,满满两页纸都写得满满。她一行行看下去,初读只觉得不舍,正封信读下来只觉得心口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