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瞒了这么久的秘密,居然在这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暴露在了薄凉面前!
“什么?妓、女?”薄凉显然也受惊不小,苏娆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干净无暇的,可她的母亲居然是妓、女?
薄凉转头震惊地看向苏娆,满目的不可置信!
那眼神落在苏娆身上,就像是一把刀捅进了苏娆心里,那一声“妓、女”,更是刺耳难听!
被触碰了逆鳞的苏娆立刻就大力甩开了薄凉的手:“对!我妈就是个妓、女,我就是妓、女的孩子,你现在也看不起我了吧!”
“小娆……”薄凉连连受惊,一时间大脑都是空白的,看着苏娆如同受伤的小兽,薄凉更是手足无措。
因为薄凉这一秒的迟疑,苏娆越发疯狂,回身随便拿起手够到的东西就往薄凉这边砸:“你们家高贵,我配不上你,你滚!赶紧滚!”
疼痛从身上传来,薄凉终于回过神,一边抬手挡开砸过来的东西,一边试图向苏娆靠近:“我没有,小娆,我不在乎……”
“啊——!”
突然江绣清一声痛呼,捂着头就往地上坐去,一股鲜血瞬间就从江绣清的额头上涌了出来!
薄凉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沉重的烟灰缸“啪嚓”撞碎在了地上,连同自己母亲的鲜血混在了一起。
“妈!”顾不得苏娆,薄凉惊慌地朝江绣清跑去。
薄瀚漠更是惊怒交加,一边扶住江绣清,一边凶狠地瞪着苏娆:“你永远别想进我们薄家的门!”
苏娆刚刚拿起的玻璃杯陡然从手中滑落,惊吓过度的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她试图上前解释,却只看到薄凉和围上来的薄家人一起,扶着江绣清匆匆离开,竟是一个回头都没有给自己。
完了……
苏娆颓然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泪流满面……
咖啡厅里音乐悠扬,一曲终了,戛然而止。
苏娆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路绮笙,自嘲一笑:“绮笙,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现实。”
“因为你母亲么?”路绮笙想到薄颜曾经和自己说的话。
苏娆挑挑眉,笑容里多了一丝难堪:“原来你也知道我母亲是妓、女这件事。”
路绮笙怕苏娆太敏感,立刻解释说:“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我相信,薄凉也不会在意你母亲的事。”
“可是薄家人在乎!”苏娆回得迅猛,“薄瀚漠可是亲口说过,绝对不会接受母亲是妓、女的我!”
“……抱歉。”家人的力量有多大,路绮笙很清楚,她也能体会苏娆心中的伤痛。
苏娆收起自己片刻的狰狞,又笑:“不是你的错。总之我和阿凉的私奔,最后就是以薄家人更强烈的反对告终,阿凉也在那之后没几天就出国了。”
苏娆心头烦闷,要不是在外人面前维持形象,苏娆此刻很想狠狠抽一口烟。
“而我,回到学校继续上课下课,顺带接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可就是这样,上天也没放过我,没多久,我那个妓、女母亲就被查出了子宫癌。”苏娆笑容越发清冷。
而路绮笙听到苏娆的话,同情之余,也对苏娆如此称呼她自己的母亲感到有些不舒服。
苏娆感觉到路绮笙些微的不悦,便嘲讽地说:“绮笙,你知道有一个妓、女母亲的话,这个孩子要比同龄人多受多少罪么?”
路绮笙不说话,苏娆此刻的面容太冷漠,她不知该怎么评判。
“我对她的感情真的很复杂,一边怨她去做妓、女,一边又放不下她是生养我的人。”苏娆也并不非要路绮笙的答案。
“她得了子宫癌,我不能不管她,可是我一个还没毕业的人,去哪里弄几十万的钱。”几乎按捺不住想要抽烟的冲动,苏娆低头大口喝了口咖啡,“所以我去了夜场陪酒。”
路绮笙瞳孔收缩,看着苏娆张大了嘴巴:“你怎么可以……”
“我怎么可以出卖自己是不是?”苏娆笑了笑,接过路绮笙的话,语气里透出苍凉,“那时候我没办法,阿凉又不在身边,我只能走我妈妈的老路。”
一种浓重的负罪感顷刻将路绮笙淹没。
苏娆遭遇了这么多苦难,心心念念也没能得到的薄太太的位置,而自己,竟然轻而易举就占据了这个身份……
“不过也没那么惨。”苏娆还笑着安慰路绮笙,“我第一天夜里就遇见了我的前夫程敬,他是被客户强拉过来的,其间也很绅士,闲聊里知道了我的事情,当天就把我带了出去。”
路绮笙知道苏娆结了婚,却不想苏娆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和她的丈夫相遇的。苏娆笑笑接着说:“程敬出钱为我妈妈续了两年的命,我很感激他。所以,虽然程敬大我二十多岁,但他和我求婚的时候,我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