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进去。
各重帷幕倏地彻亮,我在核心之处,能望到周天三百六十度星辰表面的光景。
我并有驱动浑象仪,而是浑象仪自然担当起了这沉寂法宝的灵枢。有这神器,便能监控一颗星辰的一切动态。
我看到了河鼓星面向大瀛海的那一面,不觉多了三位元上人物,他们的身后各簇拥着一支成千上万之众的蓝色水猴子军队。
一切都如在目前。
子非真人变成了一具死去的小山般的鲲。三只水猴子军队从三面上坡,啃噬着小山般的鲲肉。一旦任意两股猴兵接触,就互相乱打了起来。可谁都打不死谁,败者仍化为蓝水,不久又从蓝水中化出来。
是猴子的元神被我打成了千千万万的碎片。不能聚合,生出千千万万互不归属的念头,被上面三位元上分别纳入了麾下,招揽成自己的军队。
我自言自语道,“千岁寒、宇文拔都、南宫磐石。他们倒是如影随形呀。”
千岁寒一路、宇文拔都一路、南宫磐石一路。
千岁寒向宇文拔都道,“宇文摄政,你不好好待在帝都做南朝的太上皇,怎么一个人跑到星辰上来了呢?”
宇文拔都持不祥之兵在手道,“和你,和南宫,和死去的子非我一样,寻找浑象仪,招揽星宗残部。”
千岁寒笑道,“剑宗那么窘迫了?连一件九转神兵都不肯借你?哎呀,我差点忘记了,如今你们剑宗只有半口碧落神剑了。”
宇文拔都不置可否。
南宫磐石却向千岁寒道,“千岁真人,你收手吧,让我们一步。敖龙王迎回青龙神,心愿已足,对天下兴废再没有半点兴趣,它不是你复兴星宗的依仗。我和宇文拔都都有非这宝不可的理由。为你考虑,只有选择我们中哪一位的事情。”
千岁寒疑道,“剑宗只待魏峥嵘回来,宇文拔都有什么非要浑象仪不可的理由呢?”
宇文拔都不作回答。
南宫磐石道:“我想,宇文摄政其实并不愿意魏峥嵘回来。他与剑宗的其他人不同,他愿望的天下是王室独尊,将各大门派臣服足下,也包容一切妖怪。他心中最好的天下,无论剑宗、昆仑、星宗,都残破不堪,才能对王室俯首帖耳。
天落真人的陨落、顾天池的乱政,一者是宇文摄政促成,一者是宇文拔都默许。剑宗门人移心于他是摄政的计划。昆仑与剑宗拼杀得两败俱伤也是摄政乐于见到的局面。可惜,林道鸣及时出山夺回了剑宗,原剑空又崛起支持住了昆仑。
如今,将浑象仪抓在手里,招揽星宗,是他在剑宗外自成一统的仅有机会。”
宇文拔都淡淡一笑,道,
“南宫磐石,你做我副都督多年,永远追逐我的身影,也把对自己的想象挪移到了我的身上。你说的毋宁是对自己的期待。你只借云仙客之手除了原芷,剑宗与昆仑没有崩塌。所以,你想引原剑空与魏峥嵘对抗,自己躲在昆仑的大旗下暗自积累实力,等待有一天他们两败俱伤,自己再出来收拾山河。”
南宫磐石道,“千岁真人,投我这边吧,剑宗不会允许宇文拔都收纳你和你的妖族的。但昆仑可以。你加入我这边统合星宗,我们就是昆仑无人可动的势力。一旦昆仑有变,就是我们的时代。”
千岁寒紧觑南宫磐石,“原剑空真容的下你?”
南宫磐石反问,“为什么容不下?”
千岁寒冷冷道,“银龙衣。”
南宫磐石平静道,“这是原芷的离间诡计。”
我瞥向子非真人的尸体。南宫磐石曾经引子非真人投我宗。子非真人背着南宫磐石靠近我另起一帜。南宫磐石又引千岁真人、宇文拔都一道杀他,再诱千岁真人。星宗之人真是翻云覆雨。
我不敢相信南宫说的,那是原芷的离间诡计。
他们三人以为我与剑宗众位真人同在本山,却想不到我会随子非真人一道来此绝域。
我努力按捺自己的心意,如果我贸然露面,便是和南宫磐石撕破了脸面。此行我已获得了浑象仪,应当悄然遁走,解救大部分星宗门人才是上策。
宇文拔都忽然道,“传闻妖猴德健带走了浑象仪。如今他的元神碎成千万,浑象仪不知所踪。料来是他被神器反噬,那浑象仪仍然在这星中。子非真人,不如你作见证,我和南宫磐石做一番赌斗。败者离开,胜者留在这里搜索神器。你自然留在胜者这边,如何?”
千岁寒问道,“剑宗人肯顾你的面子收纳鸟妖一族?”
宇文拔都道,“南朝不能乞灵魏峥嵘。”
千岁寒闪在一边,道,“请!”
南宫磐石叹息了一声,拳头砸向宇文拔都,宇文拔都的不祥之兵陡地变化,竟然化成了与我一般无二的八转无限轮锤。
一招过后,南宫磐石栽倒在蓝水之中不起。
千岁寒森冷道,“要杀了他吗?”
宇文拔都摇首,“不必。有南宫磐石在一天,原剑空心中便有荆棘一日。”
他的目光投向河鼓星的深处,道,“我感觉到熟悉的东西。”
宇文拔都的无限轮锤一挥,分开重重蓝色帷幔,向我飞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