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蹭耗了半个小时,磨砂玻璃门敲响。
紧绷的神经,一有风吹草动就能让她受惊,她防备地盯着卫浴门,“怎么了?”
“你在里边孵蛋吗?”他一脸正经地嘲笑她。
“咳……好了。”
傅尧也没有走开,就抱臂站着等她,没有发觉自己极度反常的粘人行为。
一打开门,沈且意就差点撞上他,敢怒不敢言,拘谨地绕过他往外走。
只是当面对仅有的一张大床时,自以为建设好的心里准备轰然坍塌,耳根子泛红,尴尬地转头看跟在身后的傅尧。
紧张地拽着睡袍的袋子,沈且意艰难扯出笑容,“这个……我觉得真的很不方便啊,要不然我去隔壁?”
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共躺一张床,即便相信他是正人君子,也难保干柴烈火一点即燃。
“难不成你对我图谋不轨?”
傅尧说得坦荡,像是猜中她的心思,沈且意脸烧得更红。
他激将法效果不错,沈且意没有再忸怩,收拾好自己的贴身衣物,利落地上了床。
傅尧在一边看着,敛起笑意,绕过大床,故作镇定地在另一边躺下。
她僵硬地翻了个身,随之感受床微微塌陷下去,震了一下。
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揪着被角又往床沿挪了挪,两人之间隔开宽敞距离。
她盯着对面墙壁,太阳穴突突的疼,想必又是一个无眠夜。
傅尧正躺着,余光见她又往床边挪了挪,不满开口,“你是想睡地板吗?”
沈且意顿住,他的性子唯一不变的,就是根本不会和她好好讲话,只知道拿她取乐玩笑。
而她也忍不住跟他顶嘴的习惯也没有变,回头瞪了他一眼,“你想让我睡地板就直说啊。”
他睨她,双手枕在脑下,气定神闲地还嘴,“别,我可不敢,老爷子非抽我不可。”
沈且意撇嘴,“嗤,你小时候挨的棍子鞭子还少吗?多一下不多。”
傅尧突然感兴趣,翻身面对她,“说吧,从爷爷那都扒到了我多少故事。”
她在他翻身之前慌忙背过去,嗡里嗡气的,“自恋,我只是勉强听听!”
“要我猜,一定是听得津津有味吧。”
他盯着她的后脑勺,说着说着就笑了。
沈且意想起爷爷第一次把相册分享给自己的时候,她激动甚至热泪盈眶,想想就感慨万分。
但是被他戳穿心思的感觉不是很好,像秘密被窥探,他实在太过精明。
听到傅尧低沉的笑声,她恼羞成怒,突然转身,伸手想要揪住他手臂的肉要他好看,谁知他臂上没有一丝赘肉,硬邦邦的触感。
她不死心往下摸了摸,等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触电般收回了手。
她撞上他专注的笑眼,只一眼她就要被吸进去。
她手足无措,尴尬地转过身子,差一点她就要越了界。
傅尧觉得她的反应激烈又迟钝,真的很蠢,却又让他欲罢不能。
夜已深,沈且意闭着眼睛确实在睡不着,竖起耳朵听身后的动静,以为他睡了,小心翼翼转过身子。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地越过了界线,离她近了好几分,闭着眼睛,呼吸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