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就这样相安无事度过了,她本该松一口气,再好好睡一觉,明天打起精神好好转一圈。
可到了后半夜,她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到最后索性翻身下床。
她轻声打开门,发现傅尧细心地在客厅留了灯。
他缩在沙发里,紧闭眼睛,似乎未受到干扰。
沈且意屏着呼吸悄悄穿过客厅,又晃到吧台抱了几罐啤酒。
傍晚那瓶红酒被当成白开水一样灌下,喝完有点晕乎,但是在篝火边那么一闹,再加上傅尧突然出现,她便一直紧绷着神经,早把那些醉意压没了。
她发现自己的酒量似乎越来越好了,苦笑,这算不上好事。
沈且意小心把窗帘拉出缝隙,落地窗是划拉式的,她尽量不发出声响,侧身出去前还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男人。
等她打开第三罐的时候,窗户突然被人从里头敲了敲。
她惊讶回头,趴在椅背上看傅尧拉开窗户。
“我打扰到你了?”她一脸歉意。
他揉了揉眉宇,声音喑哑,“睡不着?”
傅尧本就刚强迫自己睡过去不久,轻易就注意到她悉悉率率的声响。
起身发现她卧室门是开着的,还特意过去张望了一下,发现她不在,转头发现窗帘未合紧,知道她原来去了阳台。
沈且意接过他递来的毯子,他搬过椅子坐在她身边,低头看见东翻西倒的空瓶罐,脑子清醒过来。
伸开大长腿,再伸伸懒腰,他口齿不清地说道,“我也要一罐。”
见她假装没听到的样子,索性跨过她身前偷了两罐,顺手帮她盖好毯子。
沈且意瞪了他一眼,“别喝那么多。”
“还敢说我?”傅尧又瞥了瞥地上的杂物,满脸揶揄道。
她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我睡不着。”
他开了一罐,等水汽消失,这才递给她,抽出她手里原封不动的那罐。
又漫不经心问道:“像这样失眠有多久了?”
沈且意抿了一口,酸爽的感觉直通胸膛,“也没多严重,就最近这段时间才出现的。”
“少吃助眠药,多多锻炼,会改善很多。”
除了爷爷,傅尧鲜有对让旁人这么苦口婆心的时候,他愿意主动表达的态度让她讶异。
许是远离纠纷,当下安静的深夜让人生出表达内心的欲望。
她忍不住感慨万分,“真想不到你还会关心人。”
傅尧闻言一愣,默默喝了一大口,见底,他用力压扁了瓶身。
“是吗?”
沈且意笑着回忆,“你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以前的你有多么冷漠,从我认识你开始,没有一天能对真正的你有一个清晰认知。”
他点点头,转头看她,认真问,“那现在呢?”
她眺望远方,可以看到美丽的繁星,对过去的感触也一样明朗。
“现在虽然话多了一点,但是依旧那么刺,越来越深沉了。”
他收回视线,欣赏她眼中的美景,想了想,说:“你的变化才是最大的。”
“体重上确实是变化最大的。”
傅尧跟着笑,又认真总结道:“你本就与那些温室花朵不同,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沈且意,是我没有认真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