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有些嘶哑,“都这么严肃?”
大家都看得认真,听她这么一打趣,看看彼此,都笑了笑。
有个男医生第一次和她同台,忍不住开赞叹道:“沈主任,你这刀法也流利了吧,比起来我的简直就是渣渣,请受我一拜!”
负责机械的小护士看了他一眼,调笑,“咱们沈医生人气旺着呢,你要拜也得排长队。”
一群人哄笑起来,叽叽喳喳开始各种玩笑。
沈且意带着口罩,沉默地听他们聊天,只露出一双眼睛,很清明。
心里也不断暗示自己尽量放轻松,尽管这个手术复杂度很高,但她一定能够驾驭。
封闭的手术室犹如与世隔绝,时钟又转了几圈。
终于,到了缝合步骤,她退出来,让李医生接手。
她看了眼紧闭着双眼的谢燃,见他整个人脆弱无争,自己憋着的最后一股气终于得以呼出。
却差点软了脚,她不动声色地扶着东西撑住身子。
这是最后一场手术,很成功,她也要就此全身而退,说不出心里涌生的复杂情绪。
很快,门口“手术进行中”五个红字终于消失。
紧接着护士开门出去,“手术很成功。”
越等越焦头烂额的一帮兄弟抱成一团,几乎热泪盈眶。
天知道如果手术失败了,对谢燃的打击得多大,从此一蹶不振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帮糙老爷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抛弃他们。
沈且意能听到门的止不住的叫唤声,也终于笑了。
和谢燃这么多天的相处,她或多或少都被他们的兄弟情义所感染。
她有些动容,握住他冰凉的手,收了又收,心里默默说:“有那帮人是你的福气,要赶快好起来。”
谢燃被推出手术室,住进了普通病房,手术过后一切都还得静候观察。
沈且意从另一个通道离开,身后跟着助手。
她脱下手术帽,头发汗津津的,很黏腻。
但她没急着更衣处理,坐在公共更衣室的沙发上,不知道想着什么。
像这样长时间高负荷的手术对她来说也是常态,但这次结束以后,偏偏有一种彻底泄气的无力感,侵占整个人的精神。
等她们陆陆续续离开,她享受了一会儿清净,这才慢腾腾地起身。
沈且意洗漱过,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再套上白大褂,稍微有些神清气爽。
她本想回办公室,走到一半还是不放心,转头去了谢燃的病房。
打开门,发现病房挤满了人,一边是守着他的十几个兄弟,一边是给他检查指标做登记的主治团队。
她愣在门口,挑眉看着这庞大阵容。
“沈主任。”自己手下的四五个人率先跟她打招呼叫人。
一直盯着医生动作的那帮小伙子循声望过来,立马肃然起敬,一个两个地乖巧叫人。
沈且意笑着点点头,食指搭在嘴唇上示意他们安静。
最频繁出现在谢燃身边的男人连忙站起来,她只知道谢燃唤他作梁子。
只见他伸脚踢了踢紧靠在床边的几个人,让出一条道来,冲她点头哈腰赔笑脸,“恩人啊,您请坐你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