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个外套穿在一起当棉袄,有些衣服小了有些大了,但总体来说是,孩子们穿的都脏了,他们的手也并不干净,正巴巴地拽着谢三的衣袖。
白霜看了眼谢三那身西服,大概一个扣子都能买下这座破败不堪的学校。
白霜正盯着谢三的西服往上看,冷不丁和谢三目光相交,后者第一次没有偏头躲开,而是朝她咧开一个笑,似是对她,又似是对着孩子们。
因为下一秒他指着自己脖子上那枚漂亮的“谢”字说,“刺青。”
“刺青是什么?”
“嗯,刺青就是用针在你身上一针一针地刺出一个印记。”
“哇,针?很疼吧?”孩子们统统捂着脖子。
白霜也蹙眉看向谢三,随后目光转向多次她都想伸手触摸的那处。
谢三轻轻一笑,“不疼。”
他一说话,脖上筋脉都跟着活动,那个“谢”字也跟着一呼一吸,小孩子们都惊奇地看着,发出赞叹声,“哇——”
“为什么要弄这个啊?”孩子天真地看着他问。
“老祖宗留下的传统,每一代继承人都要留这个印,好证明我们是一家人,到了阴曹地府还能靠印记相认,然后打打牌斗斗地主什么的。”
“哇,那我以后也弄一个。”
白霜站在讲台上敲了敲桌子,“好孩子别弄这个,来,准备上课。”
“可叔叔脖子上弄了这个啊?”一群孩子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谢三,又看向白霜。
白霜轻描淡写道,“那是因为叔叔是坏人。”
谢三,“……”
白霜在讲台上课,台下谢三就用受伤而又委屈的目光时不时盯着她,盯到最后白霜忍无可忍地说,“下课,休息十分钟。”
白霜放下课本出去了。
谢三也想出去,但是被孩子们围住了,他们一个两个地全都抓着谢三的胳膊问,“叔叔,你是不是喜欢我们白老师?”
谢三耳朵尖儿红了。
特据理力争,挺着胸义正言辞地问,“谁说的?”
“婆婆说的,她说你是来带白老师走的。”
“我们舍不得白老师,不想她走。”
“叔叔,要不你也留下来吧,不要走,也不要带白老师走好不好?”
谢三下意识地想点头说好,被他顽强地克制住了,他十分高冷而又矜持地道,“咳咳,这个,我其实挺忙的,当然了,你们要是想多留我几天,咳咳,我也是……”
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孩子大喊着,“不好了!白老师被蛇咬了!”
谢三猛地冲了出去,“在哪儿?”
他一出去就看到了正站在台阶下的白霜,他几步冲到跟前,把白霜从头检查到脚,“咬在哪儿?快给我看看,你别动,别怕啊,我在啊。”
白霜好笑地看着他,“我没事,他们逗你呢,从那儿找出一条蛇皮来。”
谢三看了眼她,突然回过身一声吼,“好玩吗?”
小孩子们当场被吓得哇哇大哭。
白霜愣了会,立马安抚地抱着孩子们,朝谢三说,“你吓到孩子们了。”
谢三冲她吼,“那是因为他们吓到我了!”
白霜,“……”
谢三冲过去把白霜拉到一边,“我就要你一句话,你点个头或者摇头都行,只要你摇头,我二话不说,直接走人,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白霜摇了摇头。
谢三瞪着她,“刚刚不算。”
白霜,“……”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地说,“你走吧,我不喜欢你,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半晌,谢三问,“真心话?”
“嗯,真心话。”
谢三一拳头砸在摇摇欲坠的墙壁,咬着后槽牙说,“算你狠。”
他一出校门就踹上了门口一棵树,“二牛!咱们走!”
“咦?这就走了?白霜小姐还说今晚要炒酱爆茄子给我吃呢。”二牛从树上跳下来,困惑地伸头朝里张望。
谢三怒斥,“吃屎!”
二牛,“……”老板怎么好好地想吃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