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按理说,她一个怀孕的更不能去。
可她还是去了。
毕竟,对着活人说不出的烦心事,可以对着死人毫无顾虑地说出来。
娘家的老祖宗们都葬在杨市郊区的一个农场里。
那儿全年只有一家养牛的住户住在那。
宋西菊给那家住户送了见面礼,随后去给老祖宗上坟,烧纸,把饺子端出来,挨个坟头放一份。
“不肖子孙宋西菊来了。”
“最近总是做噩梦,好烦啊。”
“我其实已经不爱他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梦到他……”
“我打算孩子生出来,就……”
送给许曼?
宋西菊舍不得,毕竟是自己生的,凭什么送到那个女人手里。
可她分明从周元身上闻到了烟味。
他说过,不会再抽烟的。
宋西菊忽然有些难过,这份难过不是为任何人,只单纯地为自己,当初不该把周元扯进来,可他扯进来就算了,还异想天开地要生下那个人的孩子……
周元每天叮嘱她补充维生素吃钙片,甚至在她腿抽筋时替她揉腿捏脚是什么心情?
喜当爹会开心?
宋西菊不愿想,只觉得所有的错都怪自己一念之差。
身后传来脚步声。
宋西菊慌乱地擦掉眼泪,就见最不想见的人站在身后。
“哭了?”宋夅野叹息一声,大步跨过来,蹲下来,大掌抚上她的眼角,替她擦掉眼泪,“我那天不是自愿吻她的。”
宋西菊被针扎了一样甩开他,“关我屁事?”
“不关你事,你在这哭什么?”宋夅野掐着她的下巴,“你还在意,不是吗?”
宋西菊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猜的。”
这人根本一句真话都没有。
宋西菊绕开他就要走,“那你继续,我走了。”
“宋西菊。”宋夅野扯住她的胳膊,一缕凉风刮过,风把他刮沙似的声音传送得很远,“我没碰过她。”
宋西菊突然就乐了,讽刺地看着他,“哦,没碰她?没吻她?还是说,那天是我拿刀逼你吻她的?不属于你的主观意识是吧?”
宋夅野大掌一松,他的眼底又黑又沉,叫人不敢直视,“我不会碰她,这辈子都不会,你记住了,这辈子我睡过的人只有你,除了你,不会再睡其他人。”
宋西菊觉得十分可笑。
“然后呢?”她冷笑一声,“你要跟你爸说实话?”
“告诉他,他的女儿和儿子……”她咬着唇到底没说出后半句,只看着宋夅野问,“会吗?”
“宋西菊。”宋夅野站在一片凉风里看着她。
宋西菊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我知道你不会,我也不会,所以大家就这么着吧。”
“给我点时间。”宋夅野扯住她的手腕,慢动作将她纳入怀里,声音里透着无限疲惫与倦态,“给我点时间,宋宋。”
订婚那天,在包间里。
除了宋夅野。
谁都没听见许曼在宋夅野唇边轻声说的那句——“快点亲我,不然我就告诉你爸宋西菊怀孕了,孩子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