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开启后,他挑选电影,几乎都是什么爱情电影,洛音牙酸地喊了一声,“换!换鬼片!”
在汉堡市,她和白锦川两人去看过电影,什么罗曼蒂克,什么泰坦尼克号,她从来都是看到中途就睡着了。
似乎和爱情电影无缘,从来没有完整地看完一部,而且每次睡醒,看到周边那么多擦眼泪的女人,都会莫名地问一句,“怎么了?哭什么?”
白锦川都很无奈地没有回答。
算起来,她自我感觉和白锦川很合拍,可从来没有。
就好比,她为了他去学击剑——学艺不精,师父说她更适合柔术和跆拳道。为了他去看爱情电影——每一场她都睡着。
顾祠邵倒了一杯红酒,又不知从哪儿拿来一份爆米花和热牛奶放在洛音旁边。
洛音盯着他,“喂,我要红酒。”
顾祠邵看了她一眼,四周一片黑,洛音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绪,只看他微微顿了片刻之后,就把红酒递给她。
指尖相触,一冷一热,异样的颤栗。
电影开始,洛音窝进沙发里认真地看,这是一部丧尸微电影。
这是洛音这些年里第一次看电影看到流泪,她做梦都没想过自己看个鬼片还能看哭了,可事实确实是这样——男主的妻子被丧尸咬到,他绝望地杀了尸化的妻子,却不幸被咬到胳膊,男主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跨上了逃亡的路,他被感染了,在他即将变成丧尸之前,他做了几件事。
第一件,他找了几块丧尸的肉装在袋子里,随后绑在腰间。
第二件,他在肩上固定了一根棍,棍上绑了一袋肉,促使尸化的自己往目的地走。
第三件,他找了个白色气球和安抚奶嘴给宝宝。
第四件,他用皮带捆住了自己的双手。
第五件,他在宝宝的肚皮上写了宝宝的名字。
在他被感染的过程中,跌跌撞撞几次都嗅着前方的肉块不停向前走,终于,他赶到了一处安全区,墙上的人发现丧尸,直接一枪解决了他。
过来三个人拿着铲子检查时,女人好奇地盯着丧尸前方被皮带捆住的双手,她盯着地上那袋肉,又摸了摸那根棍。
几人走之后,女人蓦地听见有孩子的哭声,她从死掉的尸体背后发现一个安全健康的孩子,她把孩子抱在怀里……
洛音哭得不行,她边哭边捶打顾祠邵,“劳资要看的是鬼片,你给劳资看的什么玩意儿……呜呜呜……”
顾祠邵搂着她,“好,是我的错,别哭了。”
“我今晚会做噩梦的。”洛音把鼻涕全抹在他的肩膀上,又用他的衬衫擦脸。
顾祠邵表情不变,边拍着她的脊背边轻声哄着,“我陪着你。”
“我以后都会做噩梦的。”洛音这些年似乎没哭过,这一次哭得有些一发不可收拾,泛滥成灾似的,眼泪停不下来。
“以后,我都陪着你。”顾祠邵轻柔地在她耳边说,又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
洛音怔怔地抬头,那双灵动的眸子此刻泛着水光,霎是我见犹怜的漂亮,她瘪瘪嘴,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道,“我有点嫉妒她了。”
“……”
她说完这句话转头就往外跑,四周乌漆嘛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顾祠邵喊了声,“小心——”
就听“砰”地一声。
洛音一头撞在了墙上。
“……”
她痛到说不出话,整个人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嘶嘶地直吸气。
“洛音。”顾祠邵蹲在身侧,摸她受伤的额头,语气重了几分,“跑什么?”又心疼地问,“疼不疼?”
“废话!你撞一下试试!”洛音气鼓鼓地甩开他,站起身就要走。
顾祠邵拉住她的胳膊,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虔诚和缱绻,“我会陪你一辈子,这个你不是陈凉,是你。”
洛音心头一磕,身子被人扯进怀抱,耳旁落下那人低沉质感的嗓音,“在我眼前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