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太子殿下。假世子也不知为何就心悦臣女,为了更好的控制假世子,太子这才动起了臣女的心思,派人在闹市之上,趁着臣女身边的防卫降到最低的时候动手。臣女一时不防,这才被抓住,后来睁眼看见的,就是太子殿下的大管家,身处在太子殿下的私牢里。若不是木……熙王世子殿下全力相救,臣女现在能不能站在这里都未可知。”
听见她称呼自己为“熙王世子”,罗辰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却也知道现在是御前,不得放肆,这才稍稍压下心中那一点点的不舒服。
“陛下若是不相信,草民知道一条密道,可以直通太子殿下的密道,只消派人跟我来便是了。”
“来人啊……”昭武帝冲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御林军首领说道:“你带人跟着世子去,记得带多些精兵,务必保证世子的安全。”
“是。”来人领命就下去了。
众人经历了方才一般变迁,正唏嘘着,就瞧见一直不言不语,安安分分的坐着,就好像是事不关己一般的荣国公悠然的起身了。齐齐虎躯一震,不会……连老荣国公都有事情可以控告太子殿下吧……
“在等着世子殿下回来的这一段时间里头,想必陛下也是无聊,那不如,也帮微臣做个主吧。”老荣国公根本都不管旁人的眼光,慢慢的往地上一跪,也不磕头直截了当的说道。
周围的众人只恨不得自己自己的耳朵坏了,根本就没有听见刚才的一番话,可偏偏,耳朵好的很,什么问题都没有,听的是一清二楚。
“荣国公方才在说什么?”昭武帝今儿原本再好的心情,现在也是荡然无存了,这是在做什么?一个两个的都非要在这个时候上来找麻烦,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嘛?
若是赵申识相,现在就应该退回去了,但是赵申之所以是赵申,就因为他从来不会畏惧这些东西,他想做的,就一定会做:“老臣刚才说,老臣这里也有事情想要陛下帮着做主。”
“好好好,好的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挑着今日找朕做主,是觉得朕不会杀你们是吗?”昭武帝恨不得弄死他,但是记录的文官就在边上,他要是真的就这样杀了老荣国公这样的元老,想必是就会变成残暴之人了吧。
于是,他恶狠狠的拍了一下龙椅的把手,以发泄自己的不满,“你说,你说,朕倒是要瞧瞧,是什么样要紧的事儿,要让你们一个两个的,在朕的生辰宴上这般胡闹!”
“陛下”老荣国公的表情跟语气都淡然的不行,不急不缓,不轻不重的说道,“不知陛下可记得老臣的女儿赵敏。就是那个原本心悦熙王殿下,却被人侮辱,最后在护城河被人发现了尸体的赵敏。”
“赵敏?”昭武帝有点印象,那个孩子不管是长相还是才情,都是一等一的,性子也不错,本来他还准备给她和熙儿赐婚,谁知道,两人都英年早逝……尤其那个孩子,还是以那般的方式离世……叫人唏嘘不已。
提到这个名字,昭武帝到底是缓和了一点儿表情,不再像是之前一般愤怒:“那个孩子朕记得,可惜了……”
可惜了?呵呵,你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感叹一声罢了:“微臣花了多年,终于是找到了当年欺侮我儿的罪魁祸首。”
“朕能体会爱卿的心情,但是,这事儿大可以抽空好好说,又何必非要赶在这个时候?”
为什么?赵申站起身来,直直的看向太子:“自是因为那个罪魁祸首权势滔天,若不是现在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微臣也不敢告这个御状!”
这话简直就是在啪啪的打昭武帝的脸,这什么意思?是说若是平日告御状,他会因为想要保住太子而将这事儿压下去?这不就是在说自己徇私枉法吗?
“你放肆!”太子虽说还跪着,但是气势可是丝毫不输老荣国公,一点儿心虚都看不见,厉声斥责道:“父皇面前,你无凭无据就污蔑一国储君,其行当诛!”
“证据我当然是有,只要陛下不偏不倚,公平相待,我就有本事让您无话可说!”
“陛下!这事儿拖了这么久,就是以为没有一个好的契机!今日老臣有些话是不得不说了,若有冒犯之后您如何处置老臣都行。当年我儿心悦熙王殿下,当年的逍遥王和熙王两人正为了一个太子之位势如水火。陛下欲为我儿和熙王殿下赐婚,这无异于是如虎添翼,于是当年的逍遥王,现如今的太子殿下便丧心病狂的找人将我儿强暴侮辱,我儿不堪受辱,最后投河自尽。此事,便也作罢。”
“陛下,我儿不过是顺着自己的真心做事罢了,一点儿这方面的考量都没有过。她正是最好的年华,却那般凄惨的死去,老臣就想问问,午夜梦回的时候,太子殿下都不会害怕我儿会回来索你的命吗?”
老荣国公一贯都是硬气示人,何曾会有这般老泪纵横的时候?但是说到自己那早逝的女儿,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悲从心来。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已经埋藏了太久太久,如今再一次在世人面前敞开,倒是有种释然之感。
“……”紧接着那之后,昭武帝就失去了自己珍视的儿子,也算是能理解他的感受,一时之间,斥责的话竟然都说不出口了,只能看着面前的这个仿若是一瞬之间老了十岁的元老,一时语塞。
赵申拂去自己的眼角渗出来的泪水,站直了身子:“多少年了,微臣站在御前,都是为天下苍生说话,就这一次,微臣想为了自己惨死的女儿,为了自己紧随而去的夫人说话,为她们申冤!”
周围不乏有太子一方的老臣,但是现在看着面前这样的荣国公,再多的说辞,也没有办法说出口。当年轰动京城的惨象,他们都亲眼见识到了,荣国公府一夕之间萎靡不振,原因他们也都清楚。再昧着良心说话,似乎已然是做不到了。
大殿之中,是死一般的沉寂,唯一能听见的,就是几声细细的抽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