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发现自己醒了也不再装睡,白兰翻身坐起来。借着房间里火苗闪烁的蜡烛,看到君子修坐在椅子上,小景被他抱在怀里。
“把我的儿子还我。”白兰面色冷淡道。心下已然无比焦急……这家伙,果然是看中了她的儿子!
君子修低头看看在自己怀中安安静静睡觉的小景,这也是他儿子啊。
“你睡觉睡相不好,还是和孩子分开睡。”
“我睡相不好?你怎么知道。”白兰紧紧的盯着小景,他怎么这么安静,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君子修从椅子上站起来。
白兰也从床上站起。
“我……”君子修话到嘴边又停下。
白兰快步上前两步,又快有准的把小景抓住,就往自己怀中搂。
君子修怕小景被她的手劲儿伤到,忙松了手,“你不用那么大力气,他在床上时被你的胳膊捂住了口鼻,我才抱起来的。”
白兰怔了下,然后把小景抱紧了,“就算是那样……你为什么要跟踪我,还半夜闯门而入,到底有什么目的?”
君子修转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望着外面的皎月,“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白兰又抱紧孩子,眼睛骨碌碌转起来,怎么感觉这话有点儿慎得慌呢。
君子修回头,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困惑有警惕,更多的是防备。
“孩子是怎么来的?”
白兰一头黑线,这家伙是白痴吗。
“当然是我生的。”
“……和谁生的?”
“我自己生的。没有接生婆,也没有人帮忙。生完孩子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就被人砸了门、撞塌了床、撵出了屋子。一个人穿着刚生完孩子血淋淋的衣服,抱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蹒跚在大街上,被人骂是丧门星、扫把星、一口水都喝不着。你说我是跟谁生的?”
不知道为什么,白兰突然觉得委屈,便把刚到这里时发生的种种惨遇说给他听,带着一种发泄的情绪,说完自己眼眶就红了……尼玛,这要是拍成电影,不知道要赚多少同情眼泪,说不定还能拿个奖啊啥的。
君子修不吭气了。
看着她,再看看小景,瞬间觉得这个不算小的房间,变得逼仄压抑,没有他立锥之地。本来要告诉她,他就是孩子父亲的话,也梗在了嗓子眼儿,吐不出来。
“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缠着我们娘俩,但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白兰恳求道。虽然明白她这话不见得有用,但她还是要说,万一有用呢。
但,这世上的侥幸,好像都是属于幸运儿的,白兰显然并不是。
所以,她的恳求没有用。
君子修仍望着半空中的皎洁明月,自嘲的勾了下唇角,“香囊里的钱你花了?”
“钱?什么钱?”白兰忙捂住小景脖子上被她系死的香囊。
老妈子在给小景洗澡时,还问白兰这香囊中的是什么,鼓囔囔的。她如实回答说是珍珠,结果老妈子根本不信,说哪有那么大的珍珠,转而又说起小景长胳膊长腿长大个什么的,听得白兰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