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陈氏冷笑道:“虽然哀家也不知道贵妃如何说动东凌皇子助我们平乱,但金陵安宁,江山安宁是不争事实,如果贵妃用心不善,为何要做这么多事,由着卫氏祸乱金陵不是更好?”
天边最后一缕霞光也被黑暗吞噬,宫女入内掌灯,烛火一枝接一枝亮起,重新照亮大殿,却驱不用凝滞如胶的气氛。
“你们之前听信卫氏一面之词,擅自入京,废皇帝而拥立恭王,哀家念在你们是受卫氏蒙骗,并非存心背叛皇,不曾与你们计较;岂料你们不仅没有半分反思之意,反倒一直质疑贵妃,是何道理?”
诸王被她说得满脸通红,不知如何做答,魏王起身长揖,满面惭愧地道:“臣知罪,请太后惩治!”
陈氏冷眼相视,目光锐利如刺,“贵妃是什么人,哀家清楚得很,自皇帝将她带回金陵始,她心里就只有皇帝一人,北周于她更如母国一般,试问谁会加害自己的母国,你们吗?”
陈氏虽一向温和,但毕竟身居高位,一旦冷下眉眼,顿时有一股无形的威严散发开来,压得诸王喘不过气来,纷纷离座请罪,有藩王惶恐地道:“臣等也不是当真怀疑贵妃,只是那张启凌的身份……”停顿片刻,他鼓起勇气道:“太后,东凌人狡猾多端,不得不防啊。”
他的话令陈氏眼中掠过一丝阴霾,沉吟片刻,道:“张启凌的事情,哀家倒也听贵妃提过几句;确实,他不会无缘无故助我们平定叛乱,应该是贵妃与他达成了什么协议。”
魏王眉心一跳,“难道是东城十二府?”
陈氏摇头,徐徐道:“若真是这样,他现在该是与我们谈判,而非离城,再者贵妃也不可能许他这样的承诺。”
诸王默默不语,耳边只有窗外夜风拂过树梢的声音,良久,陈氏眸光倏地一亮,脱口道:“哀家明白了。”
魏王连忙道:“太后,您想到了什么?”
“贵妃应承张启凌的,就是她自己;璇玑公主四个字,虽不足抵东城十二府,却也差不多了。”说着,陈氏扬声道:“神机营何在?”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殿门突然开启,两道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身影站在殿外,也不行礼,只是冷冷道:“太后何事召见我等?”
陈氏敛袖起身,上前几步,盯着那两道模糊难辩的身影道:“哀家知道神机营只听令皇帝一人,哀家虽为太后,却无权命令你们做事,但现在贵妃被东凌人带走,生死难料,哀家希望你们可以救回贵妃。”微微一顿,她道:“哀家相信,这也是皇帝的意思。”
张启凌身边那些人有多可怕,她虽未亲眼见到,却也知道大概,除非禁军倾巢而出,否则根本拦不住这些人,反而会白白送死,但金陵城叛乱刚平,此时派出所有禁军,风险实在太大,思来想去,唯有神机营可以对付,唯一的麻烦,就是她无权指挥神机营,只有设法晓以情理,希望能够说动他们。
两道黑影迟迟没有说话,夏月心急之下,竟是朝他们跪了下来,“我知道神机营有自己的规矩,但主子好歹有恩于大周,求你们破例一次,求求你们!”她一边说一边不住磕头,也不知磕了多少下,直至耳边传来陈太后叹息的声音,“起来吧,他们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