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激动微微颤抖,似秋末时,在瑟瑟寒风中无数藏身的秋虫。
千代本樱心底掠过一丝不悦,幽幽叹了一声,“哪里是我不愿救殿下,实在是我无能为力。”
胭脂一怔,愕然道:“为什么?”
“不瞒你说,我刚刚见过璇玑公主,能够看得出,殿下……”她语调凉涩地道:“很护着她,所以就算我开口,也是徒劳无功,一个不好,还会招来殿下怨怼。”
“那……那怎么办?胭脂被她说得心慌意乱,千代本樱已是她能抓到的唯一稻草了,要是连这也不行,那她真是不知道还能去求谁了。
香梅开口道:“不如你去救救国师,他是殿下的师父,若他肯出面劝说,殿下或许会听进几分。”
胭脂苦笑道:“姐姐忘了是谁将殿下与那妖女接回来的吗,要是国师肯劝,又或者有用,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香梅拧眉道:“看她那样子,只怕真是想登堂入室。”说到这里,她又满面冷笑地道:“她也真是不害躁,先是勾结萧若傲,之后又搭上周帝,现在又缠着殿下不放,天底下怎么会有她这种不要脸的女子,偏男人就是爱她这套,奴婢刚才真是看得眼都要出血了。”
“就你话最多,还不快退下。”千代本樱转头轻斥了一句,香梅委屈地撇撇嘴,垂首退到一边。
胭脂心急地道:“千代小姐,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您,您就再想想办法啊,不然……不然您去求求陛下?” 她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千代本樱被她说得哭笑不得,“陛下哪里是我想见就能见的,再说……只怕这件事,陛下早已默许了。”
胭脂连连摇头,“不可能,她那样的出身,陛下怎么会许她与殿下在一起,这……绝对不可能。”
“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千代本樱低头拨弄着手指上的细银链子,淡淡道:“刚才在王府的时候,慕千雪说过一句话,她说‘我的性命连毓庆殿那一位都不敢取’,毓庆殿那一位——说的可不就是陛下吗?所以我推测,这件事,陛下是默许的,只是……”她蹙着两道细致的柳眉未说下去,之前在轿子里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这句话,总觉得话里还有话,但她怎么也猜不透。
胭脂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难道陛下还会忌她不成。”
“我也不知道,总之这件事办不了,除非……”千代本樱手指一顿,半晌,她摇头道:“没什么了。”说着,她微笑着转过话题,“既然你不想回王府,那就先住在我这里,香兰,你去替胭脂姑娘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另外记着生一盆炭火端过去,这天寒地冻的,要是没炭火取暖,非得冻出病来不可。”
“不麻烦小姐了,我有落脚的地方。”在拒绝了千代本樱的好意后,胭脂想起她刚才说了一半的话,连忙道:“小姐刚才说除非,除非什么?”
千代本樱神色不自在地道:“不是说了嘛,没什么。”
胭脂哪里会相信,迭声道:“不是,您一定是想到了办法,求您快告诉我。”
千代本樱被她缠得没办法,无奈地道:“好,我告诉你,除非——”她握紧搁在腿上的双手,缠在指间的银链子发出铃铃轻响,衬得她声音越发清冽冰凉,“除非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