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原本本地奏写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却还是觉得惊心动魄。
两个手无寸铁的年轻人,竟是大破了数千差役和官军都无可奈何的大盗,杀贼七十余,还拿住了一个旷古未有的大贼王,虽不免令人有些匪夷所思,却是真正的事情。
这报捷的奏疏,一气呵成,接下来便是连带着陈凯之的口述,还有这个三眼天王,一道送进京师去。
这件事,现在是不可张扬出去,张扬出去了,终究怕会再惹出事端,他搁笔之后,长长地舒了口气,便忙命人火速经急递铺将捷报送往京师。
虽是一宿未睡,可包虎却依旧觉得很是精神,竟是全无睡意,可手头的事忙碌完了,却是发现无所事事,于是便想起了那陈凯之,寻了书吏来道:“陈凯之的伤可好些了吗?可命了大夫去看看?这不是小事,不可疏忽怠慢。”
他治吏严厉,故意地用指节磕了磕案牍。
这文吏道:“清早便请了大夫去,不过他出门了。”
包虎不禁疑惑道:“他身上的伤,本府昨日还看过,可谓触目惊心,这个时候,出门做什么?”
这文吏是晓得陈凯之和荀家的事的,便笑吟吟地道:“还不是陈凯之的岳母大寿,他是荀家未来的姑爷,莫说是受了伤,便是天上下了刀子,怕也不敢怠慢的。”
噢,原来如此,包虎的脸色缓和下来,却又皱眉道:“身子真的无碍了吗?不过婚娶对少年人不是小事,却也不能等闲视之,这荀家也是金陵大户吧,平时府县上修桥铺路,也没少麻烦他们。”
“是,荀氏一族,枝繁叶茂,素来对县里、府里的事,也很尽心。”
包虎此时的心情极好,想到这陈凯之立了大功,几乎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不禁起心动念起来:“反正也闲来无事,给本府备轿。”
“府尊要出门?府尊,您已经一宿未睡了。”
“哈哈……”包虎豁然而起,露出当初在边镇上的豪迈,拍了拍自己的肚腩道:“不过一宿未睡而已,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些许的辛劳,又算什么!休要啰嗦了,速速备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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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的陈凯之已到了荀家门口,这里倒也车马如龙,荀家毕竟是本地的大族,荀母在荀家的地位……明眼人都是知道的,金陵不少人家都和荀家攀亲带故,这一次是逢十的大寿,大陈朝是最看重的,所以莫说是大户之家,便是寻常人家,也都愿意大办一场。
陈凯之远远看到荀家的正门前,荀雅的一个族兄正在门前迎客了。
他见了陈凯之,显得很是亲热,陈凯之上前向他行礼,他热络地回应道:“凯之,早晓得你会来,快进去吧。”
陈凯之夹着礼物进去,刚刚过了大门,便听到有人唱喏:“金桥陈家张氏拜寿,恭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赠礼丝绸十匹,金珠三颗。”
“赵家三公子赵德明为姑母拜寿,奉上蜀锦二十匹,银如意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