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愈发浓厚,如同化不开的墨。
一面要娶永宁侯府的三小姐进府做平妻,一面又要与永宁侯府的大小姐和离……这不是存心欺人,又是什么!
“既是只有董庭,便罢了!”皇上手一挥,示意进军统领下去。
董家上下怕是已经恨毒了宋家,又怎么会让庭哥儿日后给宋浙行报仇之事呢,只怕提都不会再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人来。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仰身靠枕椅背上,合眼闭目,皇上只觉得心神俱疲。
雷厉风行后,此刻皇上心中余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恐慌。
连镇国公都不足为信,这朝中,他还能对谁毫无防备的信任呢!还好,还有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端王爷!
上位者注定都是孤家寡人,可他,似乎也太孤单了些,想着这些,皇上不禁想起萧煜的顽皮和淘气,嘴角才漾出一个略带温度的笑容来,俨然一个慈父。
被他惦记的萧煜,此刻正在自己府邸的花架下品茶摇扇,悠闲的仿佛世外之人。
而他一侧,立着的探子细细向他回禀宫中发生的事情,萧煜听着,摇扇子的手愈发轻盈。
这件事也算是圆满解决,从头到尾,宋浙玷污董雪若这件事,都被起到好处的隐藏起来。
待探子说完,萧煜将手中山水泼墨画的纸扇唰的一合,信手搁置一旁的石桌之上,另捏起桌上一封已经被开了蜡封的密信,澄澈如碧的眼底漾上张扬的笑意。
这封信,便是镇国公发给萧祎的投诚信,只不过,三两日前,被他恰好劫了。
萧煜在想,若是等到镇国公被问斩的那一日,再将此信送到萧祎手上,他会不会被气的直接驾鹤归西了呢!
只要一想到萧祎那张阴翳的脸因为懊悔而气的抽筋,萧煜面上的笑容便越发浓厚。
谁动了他的姑娘,他便让谁痛不欲生!
“算时日,明路也该回来了。”萧煜对探子说道。
探子立刻回禀,“快了,已经到真定了,今日晚间必能回来。”
萧煜点头不语,夏日的阳光似琼浆,绚烂通透又浓稠醉人,花架上那一架的紫藤萝在阳光下,开的格外喜人。
望着在风中婆娑的花朵,萧煜沉若秋水的眼中闪过一丝光泽,“回来就好,正好,她的病也好了。”
被萧煜时时惦记的顾玉青此时基本已无大碍,穿了鹅黄色的薄衫坐在自家廊下,雕花回廊琥珀色的木阶上放着一个乌青托盘,盘中装着各色果子,鲜翠欲滴。
有阳光透过密叶,斑斑驳驳洒在她的身上,她一个明媚抬眸,令阳光乍然失色。
吉祥坐在顾玉青身侧,声音不高不低,细细将镇国公府倾塌一事的传闻告知顾玉青知道。
言毕,顾玉青蹙眉良久,幽幽一叹。
她与董宋两家,前世今生都没有太多交集,闻言也不过是抱着旁观者的心态唏嘘感慨一番罢了。
忽的像是什么一样,顾玉青卷翘的睫毛一颤,转脸去看吉祥,“董家出了这样的事,董家二小姐可曾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