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随着门扉打开,一个小厮穿着的人踏着月色跨脚进来,虽同是小厮,可他身上衣料的质地,明显是比这守门小厮不知要高级多少倍。
“殿下又吩咐您去做事了吧?”开门小厮啧啧两声,“真是辛苦,方才骆先生刚刚进去,这个时候回府,想必是有要事商量,殿下跟前少不得您伺候,又要一通累了。”说着话,又是啧啧两声。
进来的小厮本根本就没有搭理这开门小厮,莫说与他搭话了,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踏步就朝内院而去,只刚刚提脚不过几步,忽的听到“骆先生”三个字,悬起的脚像是定住一般,顿时一颤,僵持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才又幽幽落下。
转头看向开门小厮,“你说什么?”眼底阴翳与萧祎简直如出一辙。
开门小厮本是客客气气满面笑意,忽的迎上他这目光,顿时身上打出一个激灵来,“我……我说……说,骆先生刚刚来。”
“骆志松?”一个小厮,却是张口直呼府上殿下最为看重的宾客名字,语气甚至带了几分凛冽。
开门小厮心头一颤,不自觉缩了缩脖子,点头道:“是啊!”
得到答案,那小厮眉头紧蹙,眼中一道厉锋闪过,隐隐含着惶惶不安,嘴皮一抖,转头嚯嚯直朝内院萧祎书房方向奔去。
瞧着他的背影,开门小厮正欲转身,忽的眼尖,一眼看到他衣袍背后扯开一道口子,在凄白月光下,那口子仿似一只妖怪的嘴,狰狞可怖。
“嘿,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的,衣裳都破了。”
身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开门小厮摇着头转身回去。
刚刚进来的那小厮走的急,一双脚落在青石板上,发出踏踏声,在这寂静的后半夜,格外响亮。
浑然不觉,身后不远处,一个黑影飘飘忽忽如同鬼魅,始终跟着他。
萧祎的书房外,有一片小池塘,夏日荷花灼灼,开的密密实实,此时秋意渐起,荷花已败,只池塘中的残败花枝还留在其中。
管家说是让人收了,偏萧祎说“留得残荷听雨声”不失一种意境,就暂且留了下来,只是枯败的样子,实在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让人看了不禁心头发堵。
行至池塘边,那小厮步子慢了下来,正调整着呼吸,抬手用衣袖擦额上汗珠子,忽的听到背后一阵密仄仄的脚步声逼近,顿时心口一跳,猛然回头。
迎面就看到一个黑影朝他扑来,带着凛凛杀气,手中一把银光晃晃的匕首在月光下闪闪生辉,只光泽幽寒,不及那小厮一口气提上来,冰凉的匕首已经触及他的脖颈处。
惊骇之下,瞳孔涣散,本能的发出惊叫,“你要干嘛?”
而那人似乎早有预防,不待他的叫声滑出喉咙,抬手一把捂了他的嘴,眼见有夜间巡逻的府兵靠近,手上力气一运,拖了他进了一旁的假山。
“是谁让你谋害骆先生的?”那人用匕首抵着小厮的脖颈,沉声问道,他的声音,比幽寒匕首更让人心头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