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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字,如同被诅咒了一般,可在他的闹间,不断回旋。
京城皇宫。
顾臻白日间从姑苏彦的坟茔刚刚回到城中,未及进家,就被皇上直接半路截了召进宫中议事。
祁北以北,便是辽国。
秋日已到,严冬将至,皇上刚刚接到密保,这个以打猎畜牧为生的小国,近日来蠢蠢欲动,几番骚扰祁北边境。
倘若辽国与南越一同举兵……
这样焦头烂额的事,皇上自然少不得要与顾臻商讨,确定出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从晌午进宫,直至此时子时,顾臻才顶着一脸疲惫之色,从御书房推门而出。
对于辽国,什么法子都是虚无缥缈,唯独将其打的爹妈不认,服服帖帖才是硬道理。
作战计划已经订好,而他,刚从南越回来,便要于后日开拔。
留给女儿的时间,只有明日一天。
分明大战将即,顾臻满脑子想的,都是该要如何补偿顾玉青,思绪纷纷,心事重重,一路踏着清辉月色出了宫门,他的随从便满头大汗的急奔过来。
顾臻眉头略皱,朝他看去,“怎么了?”大半夜,竟是出了这样一头大汗。
随从及至顾臻面前,附在耳边,一阵低语,顾臻闻言,顿时面色一惊,眼底波光大颤,本是挂着疲惫的面上,铁青一片,一颗心如同被粗壮的木楔钉入,阻断了他周身所有血液,登时手脚冰凉。
“当真?”
随从点头,额头汗珠滚滚而落,显然是焦急已久。
顾臻抬脚就朝马车走去,一面将马匹从车厢连接处解下,一面问道:“萧煜呢?”
并不称殿下。
随从立刻说道:“四殿下已经带了京卫营去了,走了许久,论时辰,这个时候应该要到了。”
眼看顾臻二话不说,翻身就要上马,随从赶紧上前,也不顾什么尊卑有别,一把将其拉住,又是在耳边一阵急急低语。
顾臻听毕,面上神色不动,只眼中戾气略略散去分毫,“他这样说?”
随从点头,“这样的事,没有充足证据之前,他又不能直接进宫去御书房中找您,更何况,事发突然,也没有那个时间,殿下临行前,百般叮嘱奴才。”
顾臻闻言,眉头紧蹙,可涉及生死的,到底是他女儿,他丝毫不敢冒险,万一萧煜消息有误,岂不是他女儿就要横遭非难。
没了妻子,丢了儿子,他如今有的,只剩这个被他冷落了许久的女儿。
拳头紧握,顾臻举目朝丰台方向看去,眸中阴云翻滚,戾气几乎要夺目而出。
是立即去丰台,还是如萧煜所言……就在顾臻心头一瞬犹疑之时,一个受他派遣,秘密暗中保护顾玉青的暗卫忽的从远处疾驰而来,眼见此人,顾臻心头顿时漾出不安。
也不等他行至面前,举步就去迎他。
他是保护阿青的,这个时候,不去护着阿青,怎么倒是寻到这里来了,难道是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