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志松不知何时起身,挪着步子行到萧祎身后,待他指令发完,骆志松道:“若是大方寺内事情属实,殿下预备何时向二皇子殿下发难?”
“天亮!”萧祎毫不犹豫道:“明日朝散过后,父皇召了顾玉青进宫,必定是为了陆久政绑架她一事,细细询问,趁着那个时候,最是合适。”
骆志松长而密实的睫毛略颤,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只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异色。
不过一刻钟,萧祎面前便密密麻麻黑压压站了一院子的黑衣人,一番吩咐,萧祎亲自带队,夜色中,凛凛出动。
而骆志松,则按着萧祎的吩咐,暂回屋中歇息,等他回来。
仰头凝着漫天璀璨繁星,骆志松眼里脑里有的,却是那场倾盆如注的暴雨,只是从天而落的雨水,在他眼前,却是一片血色,模糊了他的视线与心智。
翌日一早,天光微亮,顾玉青便起身收拾。
此次进宫,除了面见皇上,后宫之内,更是要去探望太后与慧贵妃,萧静毓被人一顿暴打,据说至今面上淤青未散,多半是不会出来作妖,可她却不得不防着皇后。
上次沉香阁一事,皇后吃了那样大的暗亏,她怎么会不反击!
宫内行走,稍有不慎,便给了皇后置她于死地的机会。
深吸一口气,瞧着铜镜中得体的妆容,待如意将最后一朵珠花簪好,顾玉青扶了她的手起身。
刚刚行至桐苑门口,就见栓柱遥遥从远处急急奔来,顾玉青心头一蹙,不禁提了口气,抬步与他相向而行。
及至栓柱行至面前,不及他行礼,顾玉青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栓柱一把抹了额头的汗,满面焦急,道:“公孙大将军府上的二小姐来了,可也不进门,马车停在府外门口,不偏不倚,恰好挡住了大小姐马车出去的路。”
公孙琦?
顾玉青登时皱眉,脑中想起上次她及笄礼上公孙琦的一番挑衅,心头疑惑重重,这个公孙琦,自己与她向来无恨无怨的,她这是要做什么!
竟屡屡逼到赤南侯府来寻衅。
眼中波光微动,顾玉青不动声色对栓柱说道:“她在的位置,恰好是我府上正门门口?”
栓柱急的脸色大白,嘴皮干裂,道:“可不就是正门,公孙大将军府上马车宽大,她坐的这马车又是用了六匹高头大马,足足将大门口马车行过的地方,挡的严严实实。”
栓柱还想说,这也太欺负人了,可到底忍住,没敢说出来。
“走,我们去看看。”顾玉青嘴角勾了笑意,眼底却是有怒气翻滚,说着,抬脚朝二门而去。
及至二门到大门边缘,远远就见,大门大展,门外可不就是如栓柱所言,死死堵了一辆马车,而公孙琦不在马车里坐着,却是不知从哪搬了一把椅子,翘着腿坐在赤南侯府的门口。
瞧她这样子,顾玉青顿时嘴角一抽。
将门虎女这话不错,可堂堂大家闺秀,却犹如行走江湖的女子一般,抛头露面在别人家门口这么堵着,任由来来往往的人打量却依旧面不改色,纵是两世为人,顾玉青也实在震惊公孙琦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