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分明是萧铎做奸,皇上却是对萧恪如此横眉冷目。
这十岁的少年却是挺着脊背,不温不淡,甚至面无表情,说道:“儿臣愚钝,初听此事,并不能领悟其中意思,只是后来闹出顾大小姐被绑架一事,儿臣忽的想起那日所听之言,才觉得似乎联系的上,却也不敢妄自下决断,立刻便来禀告父皇。”
他声音落下,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萧恪的一番话,惹得萧祎心头简直欣喜若狂,这言辞,分明就是在为他稍后的行事做足了铺垫。
可再怎么窃喜,心机城府一向深沉的萧祎,也绝不会在此时再多言半句。
这样微妙的时刻,还是让皇上自己下决断更为妥当。
反正,不过是耗些时间罢了,结果已然注定。
长久的沉默让御书房内本就凝重的空气,越发阴沉的让人透不过起来,萧铎大口大口喘着气,战战兢兢望着皇上,终是在几次的深呼吸之后,张口道:“父皇,您要信儿臣啊,若非儿臣被人陷害,怎么会这样多的事都聚到一起来。”
皇上幽深似寒潭一般的眸光因着萧铎这句话微微颤动一下,鼻翼张弛,怒火滚滚,毒针一样的目光直直射向萧铎,“纵然有人害你,也是你恶事做多,给人机会!无风起浪,你若勤勉忠厚,哪来这些事端。”
皇上此言一出,顾玉青心头顿时如同被火药炸响的湖面。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将此事当做家事来处理,一旦当做家事,萧铎所受到的最重的惩罚,也不过是禁足发俸。
捏着帕子的手倏忽用力,两根手指几乎要被她捏断,“臣女有话想要问二殿下,二殿下与何夫人商议要料理我父亲,是要如何料理?难道二殿下唆使陆久政绑架我,目的就是为了引得我父亲前去相救,届时你要一举除掉我们赤南侯府?”
说着,顾玉青声音越发冷冽如寒冰,“器北姑苏一家遭奸人所害,满家灭门。怎么?如今二皇子殿下是要效仿端王,灭了我赤南侯府的门!”
她质问的声音带着催人心肺的寒气,咄咄的声音,如同崩落的冰柱。
顾玉青能揣测的出皇上的意思,萧铎自然也能,心知父皇要将此事大事化小,萧铎心头那份惊惧消散不少,挺了脊背,怒道:“顾大小姐无需质问本王,没有说过的话,我无从解释!”
顾玉青心头冷笑。
此刻陛下心里有多么奋力的压着怒火来袒护萧铎,想要将此事不了了之的揭过,那么一会,当他见到何文岳的时候,他这被克制的怒火爆发出来,就有多么的汹涌。
她要做的,不过是不落痕迹的铺垫罢了。
端王做下初一,萧铎做下十五。
端王灭了祁北姑苏一家,萧铎则是对赤南侯府怀恨在心,这样的思路,她要让它深深的烙在陛下心中,那么接下来的事,才会顺理成章。
顾玉青凄绝一笑,“想我外祖一家,满门忠烈,落得那般下场,我赤南侯府,如今父亲尚在远征途中,他竟不知,他曾遭人如此算计,当夜若非四殿下的出现,只怕此刻父亲哪还有命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