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架,几乎连想都没想,一把就朝萧铎扔了过去,笔架乃太湖石所制而成,为了凸显造型,其上棱角不少,且无比锋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萧铎还没有从那飞身而出的匕首上缓过神来,猛地就感觉到眼前一黑,额上被重重一击。
汩汩热血顺着面颊流下,萧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心神一颤,也顾不得面上的血迹,转头就朝皇上说道:“父皇,那飞刀,不是儿臣掷出的,儿臣疯了不成,要当着父皇的面,在这御书房中,用飞刀刺伤他!”
皇上看着萧铎,看着他额角不断渗出的鲜红血迹,却是眼皮不眨,心底没有一丝半毫的心疼,“你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至此一言,堵住萧铎所有想要辩解的话。
萧铎只觉得头顶像是有惊雷轰响,震的四肢百骸。
今日之事,桩桩件件透着蹊跷,每一件事,都是的的确确有他参与由他安排,的的确确是他悉心布置,可这些事,又并非全是事情本来该有的样子。
就像何文岳,是他安排他入住大方寺不假,但何文岳口中那番话,他何曾说过!
他犹如一个提线木偶,被人操控,可这操控之人是谁,他却一无所知。
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越来越浓,对上皇上冰冷的充满恨意和怒气的双眼,萧铎更是犹如神魂出窍。
萧煜及至木柱前,抬手将那匕首拔出,却是在拔出的一瞬,脱口惊呼:“咦,这是什么?”
原本,因着这一变故,众人目光皆是落在萧铎身上,随着萧煜一声话音响起,大家纷纷朝他看去,萧祎更是深怕错过什么第一手的消息,抬脚就朝萧煜而去,“怎么了?”状似关切。
萧煜转手将那匕首递给萧祎,“你瞧。”
萧祎狐疑看了萧煜一眼,目光落到匕首的木头手柄上,顿时眸光微缩,面色大变,“天!”一声惊呼,转头就朝皇上走去,“父皇,这匕首上刻了字。”
随着萧祎的话音落入耳中,萧铎眸中波光大颤。
刻了字……他随身携带了数年的匕首,他怎么从来不知,那匕首上有字……
惊疑间,萧铎抬眼,直朝被萧祎捧至皇上面前的匕首看过去。
一行蝇头小楷落入眼中,只需一眼,皇上便能笃定,这不是萧铎的字迹,又会是谁的!
刀柄上所刻的,是一行年月,那样令人刻骨难忘的日子,终其一生,皇上都会牢牢记住,心头突突一跳,只觉有血气逆流,直冲头顶,端王在狱中的那句话,又一次如同带了锈迹的铁刀,直戳他心窝。
抬眸,眼底汹涌着的,已经是嗜血的杀气,“你为何将端王事败被朕擒拿的日子,刻在这刀柄上?”
皇上此言一出,顾玉青顿时心头大动,脑中浮光掠影,细细回想方才萧煜与萧铎的那番纠缠。
而萧铎,则是满面的惊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喻的恐惧和浓浓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怎么会!儿臣怎么会在刀柄上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