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眼,恰好迎上顾玉青朝她投来的一抹冷笑,眉毛轻挑,那笑意中,蓄了得意的挑衅,皇后顿时心头一缩。
顾玉青行事,一贯沉稳内敛,此刻这笑意……
她本就怀疑,顾玉青先行一步,早就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挑挑拣拣讲了出来告状,此刻眼见顾玉青看她是这般眼神,这种怀疑就变成了笃定。
如若不然,分明是她与萧祎双双迟到,可皇上与太后,怎么连个原因都不问呢!
这可不是他二人一贯风格,更何况,昨儿太后还当着慧贵妃的面,敲打她一通。
再朝慧贵妃看去,慧贵妃虽是低眉垂眼,状似面上风平浪静,可她的嘴角,分明是带了些弧度的,她分明就是在笑,她在笑什么……而慧贵妃下首的贤妃,更是满面的幸灾乐祸,一副瞧好戏的样子!
心思翻动,皇后紧紧抿唇,眼底热泪盈眶而出,满面泫然欲泣,“陛下,臣妾与祎儿来的晚,实在是有原因,陛下和母后,不要偏听偏信顾玉青一面之词啊!”
皇上闻言,顿时蹙眉。
这宴席尚未开始,满殿坐着妃嫔皇嗣,皇后这是要闹哪样……眼底浮上一层阴霾,道:“什么话,等宫宴过后,再说。”语气已经带了些许不耐烦。
可这不耐烦,落在皇后眼中,越发觉得,是因着顾玉青告状,才如此,自然更是不肯,只以帕抹泪,道:“陛下还是听臣妾说完,也好还臣妾一个清白,臣妾贵为六宫之首,还不想被这尚未进门的儿媳妇冤枉。”
说着,皇后满面怒色,朝顾玉青看过去,顾玉青却是不动声色的挑挑眉,嘴边划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萧煜转头扯了顾玉青的衣袖,以目示意:怎么了?
顾玉青用眼神回他一句:安心看戏。
心有灵犀,得了顾玉青的话,萧煜身子向后一靠,当真就摆出一副看戏的样子。
皇上眉头蹙起,正欲再言,却是被太后先行一步阻了他,雍容华贵的面上,带着一些玩味,太后眉眼微动,看着皇后,道:“不妨让她把话说完。”
皇上一贯孝顺,更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忤逆太后意思,况且,他心头也的确是疑惑,皇后与萧祎,到底为何来晚,而皇后口中的,不要偏听偏信顾玉青一人之言,又是何言?
在他尚未来之前,顾玉青说了什么?
疑心本就重,这样的思绪萦绕心头,皇上深吸一口气,身子向后一靠,以手撑着扶手,半边身子倚过去,托腮看向皇后,“皇后有何委屈?”
随着皇上话音儿落下,皇后当即眼中热泪扑簌簌落下,“臣妾不知,顾玉青究竟是如何诋毁诽谤臣妾,可方才在臣妾寝宫,臣妾却是当真无心为难苛责她。”
慧贵妃一直低垂的眼睑渐渐抬起,眼底像是笼罩了一层薄纱,让人看不真切其中蕴意,只目光缓缓锁定在皇后身上,带着一抹饶有兴趣。
她身侧的上位,太后娘娘眼底的冷光却是渐渐凝重,随着皇后话音儿落下,太后道:“你无心?”
一句问话,问的没有任何情绪包含其中,可就是这份沉着的冷漠,让皇后心头突突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