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头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顾玉青理了鬓角的头发,起身朝外屋走去。
彩屏得令,转头去通传。
如意捧上一盏热茶,送到顾玉青手边,不解道:“小姐,今儿在慧贵妃娘娘处,小姐既是提了牛场一事,为何不稍带着连梅妃娘娘那桩事一并提了,毕竟慧贵妃娘娘当年与梅妃娘娘交好,兴许还能给小姐些线索。”
顾玉青叹口气摇头,“你也说,慧贵妃娘娘与梅妃当年交好,这桩事,我虽是心头有着八九分的肯定,可到底并未得到证实,若是那样贸贸然向慧贵妃提起,不过是徒惹她伤心挂念罢了,让她跟着心灼焦急。”
“再者,纵然那人就是梅妃娘娘,未得她的许可,我也不能擅自将她还在人世的消息说出去,本是被陛下下了死诏的人,却是好端端的活在京郊,这种事,一旦走露丝毫风声,与她都是万劫不复的杀机。”
如意闻言,登时道:“还是小姐想的周全。”
说话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如意忙打住话题,立了身子站在顾玉青身后。
那日,她虽是未陪顾玉青去王家庄,可王大庆那些彩虹的姿态事迹,却是听吉祥活灵活现一番讲述,此刻心头,实在是有几分期待。
真不知……那会是怎么样的女子。
如意想象中,来者会是胭脂扑面,脂粉熏天,身着彩衣,步履摇摇,眉眼间流转着不尽的风情,与滴翠斋倚门卖笑的姑娘,并无二分差别,要非说差别,缺的也仅仅是一扇门了。
可等到彩屏推门,一眼看到来人抬脚进来,如意登时眼睛一直,脑中不由就想起吉祥含着促狭笑意的那句话:“小姐说让她们全穿一身白!”
那姑娘……当真是一身白啊!
身上的白锦缎暗纹绣花长裙且不提,头上绒花,耳垂耳坠,就连脚上的绣鞋,竟也是通白。
只是脚上的白,因着走路沾了灰尘,已经变成灰色。
这也太夸张了吧!
如意满目匪夷所思,那表情,与看山中猴子并无二样,顾玉青心头的诧异之色,也不比如意少多少。
她是说让她们一身白……可也不是这么个白法啊……麻线团在头顶飞了个来回,顾玉青抖着眼皮看向那姑娘的面颊,正是那日第一个从背后冲过来将她拦住的那个姑娘。
“给大小姐请安。”
顾玉青神思飞动,那姑娘已经行至顾玉青面前,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万福礼,不伦不类行了一个。
顾玉青抬手一挥,“起来说话。”一面说,一面指了一侧的椅子让她落座。
彩屏捧了热茶送上。
屁股落座,那姑娘一双眼睛便溜溜打转,四下的瞧着顾玉青的屋子,面目钦羡。
眼见她这个样子,顾玉青心头却也并无厌恶之情,本就是乡下村庄之人,没见过也是情理之中,能有这个反应,实在正常。
如此明目张胆的羡慕,总要比那些明明渴望却偏要装作一副冷漠清高的人要光明磊落的多。
“姑娘今儿特特来,可是何事?”顾玉青含笑朝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