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祎被骆志松尖利的话激的面红耳赤。
可骆志松所言,又确是他没想到的事实,让他一句反驳之言都说不出,只怔怔看着骆志松,额上青筋凸起,一层细汗渗出,沉默良久,终是袖中捏拳,面上浮现一片平静,道:“依先生之言,我收买婉晴,是错了?”
骆志松毫不忌讳道:“何止错了,简直是多此一举的大错!”
觑着萧祎因为自己的冲撞而盛怒发颤的嘴皮,骆志松心头浅笑,眼底浓雾迷蒙,如影似幻。
“殿下本就要给顾臻和四皇子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一旦四皇子倒台,慧贵妃失宠,他永宁侯还算个什么,也值得殿下去冒险费心,殿下在永宁侯身上花功夫,不就图了扳倒慧贵妃,可扳倒慧贵妃,分明有顾臻与四殿下谋逆一事足矣,我实在不明白,到底是谁给殿下出的这个馊主意,让殿下做出这种费力不得好的事!”
骆志松的话说的刻薄,再加上他千年不变的寒冰脸,这份刻薄,就愈发显得刺耳刺目。
萧祎使劲捏了拳,才没让自己将怒气发出。
尽管骆志松说话不客气,可眼下,大事未定,他太需要这个有能力又有魄力的谋士了,这点屈辱,与那至高之位相较,又算得了什么!
忍下归忍下,萧祎到底不由自主的辩解,“父皇对萧煜的宠爱,远远超过你的想象,当年皇后刁难慧贵妃,萧煜得知,一怒之下,直冲皇后寝宫,将皇后宫殿砸了个稀烂,如此忤逆之罪,父皇也只是将他打了十来板子不了了之,板子过后,心疼的又是亲自给他上药又是亲自喂他吃饭……”
说到这些,萧祎嫉妒的眼眶发红。
同样是父皇的亲生儿子,怎么就偏心到这般地步,萧祎曾不止一次去想,当年之事,若是换作他,父皇只怕早就将他关入大牢了。
若是他的母妃并未早逝……
没有娘亲的孩子,其中痛苦冷暖,也唯有自己咬牙撑着了。
深吸一口气,幽幽叹出,却是一口气叹不尽心头酸楚,再张口,语气里带着遮掩不住的悲凉,萧祎继续道:“顾臻谋逆一事,我并不能十分肯定,就一定能将萧煜拉下马,将慧贵妃彻底扳倒,所以,才安排了婉晴……”
骆志松闻言,佯做一副恍然之态,沉默一瞬,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董雪若既是死于殿下之手,此事殿下还需补救,不然,影响到顾臻一事的结果,就当真得不偿失了!”
萧祎胸口起伏,几个长叹,终是压下一腔百种情绪,世故如他,转瞬又将情绪调节至眼下一事上,偏头蹙眉,“还望先生明说,本王,本王实在无法揣测,就算是我勒令婉晴杀死董雪若,父皇对此大怒,可为何会影响到顾臻一事的结果?”
骆志松眉目闪动,道:“殿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陛下性子如何,殿下最是清楚,先是殿下对永宁侯的后院动手脚,再有殿下揭发赤南侯,若是殿下不攀扯四殿下则罢,但凡殿下攀扯四殿下,皇上必定会联想到殿下对永宁侯所做之事,到时候,难免不会对殿下所呈证据有所怀疑,一旦陛下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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