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个让他熟悉的诡谲笑容,他记起来了!
早在皇上还是皇子之时,沧澜国使臣觐见,先帝传了还是皇子的皇上到御书房作陪。
那时,他还不是内侍总管,更不是皇上跟前的第一服侍人,不过是个传话的小太监。
先帝传召,恰逢皇上因为食了芒果过敏,起了一脸疹子,整张脸红肿不堪入目,如此形象,自然不能见人,他便受吩咐,道御书房回话。
就是在那一群沧澜使臣中,他见到过一次那样诡谲的笑容。
那日,同样是个暮色时分,霞光微醺,染红了御书房的明纸大窗,他跪地回禀,言罢,欲要偷偷去看先帝神色,却是在悄无声息的抬眸之际,一眼看到立在一侧的沧澜国使臣,嘴角眼底浮上那抹让人瞧之心头大骇毛骨悚然的笑容,吓得他当时就冷汗连连。
再后来,是如何离开御书房的,他已经毫无记忆。
可这么多年来,那位使臣的那抹诡谲笑容,却是如同烙铁一般,深深烙在他的心头闹间,挥之不去。
白云苍狗,时光如梭。
随着年轮一圈圈转过,这桩事,在他心头,也渐渐被掩埋,被更多其他令人四肢百骸的事情取代,他从未想过,有生之年,居然在同样的地方,再次见到那抹让他胸口发慌的笑容。
尽管心中如有浪涛翻滚惊雷劈过,内侍总管到底还是小心翼翼敛了情绪,不落痕迹将韩朝恩一路送出皇宫。
待他折返时,天色已经大黑,宫中半丈一盏的宫灯将铺满了白雪的青石板路照的莹莹发光。
棉絮一样的雪片簌簌的无声的落下,人踩上去,咯吱咯吱,如同心事被碾压,让人听着,心口发沉。
再次折返御书房,瞧着屋内明晃晃的光亮,内侍总管扫落一身积雪,深吸一口气,叩门进去。
待他立定,沉默溺在宽大椅子中的皇上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今日的事,你如何看?”
回来的路上,答案就浮上心尖,内侍总管佯做思忖片刻,低眉垂眼,道:“韩大人也是一颗忠君爱国的心,言语虽是偏激了些,可不失好心,都说玉不琢不成器,可又有人说,因材施教,四殿下的性子,陛下最是知道,就算是打磨,也未必就要用沧澜国那一套。”
皇上听着,嗤的一笑,“你呀!什么时候都是这样,要从你嘴里听一句话,真难。”
正说着,忽有内侍叩门,皇上不由眉头一凛,朝内侍总管喃喃嘀咕,“又有什么事!”
内侍总管陪笑道:“兴许是哪位娘娘主子做了什么陛下最爱的汤羹小吃,要请陛下过去呢,奴才听说,今儿下午,慧贵妃娘娘见好了,小厨房那边,正忙乎呢!”
皇上闻言,面色稍霁,“煜儿的事,朕到底还是要同她商量的。慧贵妃好了,朕也有口福了。”
内失总管捂嘴一笑,“可不是,慧贵妃娘娘宫里那道糖酥蒸肉,可是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