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听得莫名其妙,一面低头引着顾玉青朝外走,一面压着心底的不耐烦,道:“无碍,没事的。”
顾玉青嘴角就勾起一缕浅笑,目光划过途径的几个朝中大臣凌乱讶异的眼神,提脚同那小內侍出去。
皇上的手并未被灼伤,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结痂,小內侍自称是新近调上来的笔墨太监,却是连这个都不知道,就顺着她的话随口胡乱应下。
那些朝中重臣日日与皇上打照面,当然知道皇上无伤,必定会起疑心。
大家能在仕途摸爬滚打数年熬到今日的位置,谁都不是吃素的,许多事情,她是占着提前得到消息的先机,才能提前一步安排,而这些朝臣,一个个都是老狐狸一般的心性,此时更是一群老狐狸聚在一起。
只要撕开一个怀疑的口子,后面的,他们一定会连根带泥,一起挖出。
一出宴席大殿,登时有凛冽的劲风呼啸扑面而来,顾玉青不由缩了缩脖子,却是转头看见守在一侧回廊下的吉祥,登时一惊,吉祥竟是没有同萧恪一起离开。
惊讶过后,转而心头苦笑。
一定是萧恪担心她有危险,特意留了吉祥。
步子顿住,顾玉青对给她引路的小內侍道:“偏殿的地龙不及大殿里的旺,我身子一向畏寒,公公许我同婢女要一下大氅穿上再去见陛下,可好?”
为了不刺激到这个公公,更不引起他的怀疑,顾玉青竭力神态从容语调温婉,指了立在回廊下的吉祥,“她就在那里,很快的,不耽误公公的差事。”
将他回绝的话提前封死。
小內侍心头急躁,可他们所处的位置又是大殿门口,容不得他对顾玉青态度不恭,更容不得他拒绝,只好不耐烦的点头,“小姐快点。”
吉祥瞧见顾玉青招手,立刻急急奔来。
一面接过吉祥怀里的大氅,顾玉青一面道:“这个沧澜国的嫡公主当真是个美人,一会有机会,你可要饱饱眼福。”
听到顾玉青竟然同她的婢女说起这个,小內侍眼底泛出嘲蔑之光。
借着廊下灯光和皎皎月光,顾玉青将这份嘲蔑尽收眼底,使劲儿捏了捏吉祥的手,转身朝偏殿而去。
一远离了大殿的正门,小內侍对顾玉青的态度,当即变不恭起来,及至推开偏殿大门,几乎是粗暴的一把将顾玉青推了进去。
偏殿的门槛极高,猛不防背后受他一推,顾玉青登时脚下踉跄朝前跌跌撞撞飞扑过去,要不是顺手扶住一侧的屏风,险些摔倒。
不及站稳,就被殿内剑拔弩张的血腥气氛催的脊背汗毛站立起来。
耳边传来皇上的怒吼声,“韩朝恩,你竟然骗朕,枉朕这些年对你恩宠有加,你竟然是沧澜的细作!”
嘶哑的吼声里,带着滔天的愤怒。
顾玉青气息一颤,果然……
扶着屏风站稳,朝皇上看去,只见皇上怒目圆睁面色铁青坐在桌案前,一左一右,是墨烬和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