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阻断了她的话,“胡说!皇上的话,一言九鼎,哪有收回的道理,再说,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掌中宝,我们舍不得,人家就舍得?”
“既是定了恪儿,就让恪儿去吧,这也是他的缘分。”提起缘分二字,太后的声音,微微发抖。
更何况,给他做子嗣的,也唯有皇家的血脉,才配得上他吧……
慧贵妃忙点头称是,旁的话,不敢多说半句。
沉甸甸的心思,到底还是被太后拨至一旁,绣眉轻扬,精致的五官又雍容华贵起来,头上发髻里嵌着的珠花,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线,熠熠生辉。
早就是上了年岁的人,可岁月似乎对她格外优待。
“你怎么来的这样早。”太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对慧贵妃说:“如今中宫空悬,宫里的事,都是你在打点,这料理中馈,瞧着不见事,却是最磨人。”
太后摆出了拉家常的姿态,慧贵妃自然配合。
忙隐下心绪,幽幽一叹,“顾玉青这里,臣妾不亲自来瞧了,心头总是放心不下。”
太后噗嗤一笑,“你这做婆婆的,倒是个知道疼媳妇的好婆婆,这样心疼她,日后哀家也不必担心,你要日日给她立规矩了。”
太后有玩笑之意,慧贵妃就道:“姑苏彦走的早,那些年,赤南侯又不理事,这孩子遭尽了罪,硬是小小年纪咬紧牙关挺了过来,怎么能让人不心疼,再加她又是个懂事知冷知暖的,由不得臣妾不疼她。”
慧贵妃如是说,太后眼底波光微动,“哀家倒是忘了,当年你,梅妃还有姑苏彦,三人感情及时好……”
提起姑苏彦,又提起梅妃……皆是不得善终的亡故人,慧贵妃正心头盘旋,该要如何接太后这一句,就听得太后话锋一转,道:“当日三人天天串通好了去慈宁宫借着陪哀家打叶子牌的源头,骗哀家手里的银子花,哀家那点私房钱,就跟长了脚似得,一股脑的被你们三个促狭鬼儿套了去。”
慧贵妃当即心头一松,面露笑色,“还不是因为阿青和煜儿总在一旁给我们使眼色。”
太后就笑,“是啊,这孩子,不论多大,总是偏心娘亲,哀家宫里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他们留着,他们倒好,借着给哀家揉肩捶背,悄摸的把哀家手里什么牌,全告诉你们。”
一番说笑,眼见太后眉开目朗,再没有提起姑苏家一事,慧贵妃惴惴不宁的心,总算是略微踏实下来,“您这里,还需要添什么,臣妾去置办。”
太后就笑,“别的也倒罢了,就是一样,你赶紧让人给哀家搭个鸡窝。”
鸡窝……慧贵妃登时愕然,满目赫赫写着:啊?朝太后看过去。
“煜儿一大清早的,让明路送来百八十只乌鸡,哀家还未来得及让人搭鸡窝呢,现在那些叽叽咕咕直叫的鸡,正被关在左偏殿里呢!”
慧贵妃登时嘴皮一抖。
百八十只鸡……那得搭多大一个鸡窝才行啊,而且,这数九寒天的,难道还要专门给那些鸡搭个暖房不成……
煜儿真是……“他就不能少买点!”慧贵妃无力一声叹,“百八十只鸡,这鸡窝估计得占据半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