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根银簪在那年轻公子太阳穴处画着圈的比划几下后,也不知怎么,忽的眼睛一直,就像鬼上身似得,扭头一头冲向临街大窗,身子一纵,翻身破窗而出,跳了出去。
前后动作行云流水,快的也不过是眨眼功夫。
惊得满屋子人目瞪口呆。
旁人倒也罢了,尤其是顾玉禾与那西山大营的副统领,被他折磨半天,早就痛不欲生,此刻他离开,二人面上终是缓出一点血色。
“素闻贵朝西山大营肩负保卫皇城之责,您身为副统领,竟是连个黄毛小子也斗不过?贵朝武将,真是酒囊饭袋!”被那醉酒公子以银簪逼抵太阳穴半晌的年轻公子,一脸清冷之色,凉悠悠说道。
修长的手指拈着面前一个青花瓷的杯盏,盏内琥珀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抖动,水面,倒映着他一张清秀之脸,眼底一片嘲讽。
西山大营的副统领正一手撑着桌子,一手被手下兄弟扶着起来,问他此言,当即“呸”的一声,朝左侧吐出一口血痰。
“素闻苗疆八王爷武艺非凡,怎么他的儿子,这么不中用,被人用银簪直逼太阳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当真他娘的岂一个怂字了得!”说着话,大咧咧拉开一把椅子,粗蛮一屁股坐下。
扶着脸立在那年轻公子背后的顾玉禾,原本疼的龇牙咧嘴,闻他此言,顿时柳眉一立,“你说话注意分寸,我们殿下,岂是容你置喙!”
只是她说话时,脸颊跟着一抽一抽的动,疼的她冒出一身的汗,气势就跟着减弱下去。
西山大营副统领压根正眼不瞧她一眼,更不接她的话,不过一个婢女,也敢在主子跟前狂吠。
哼了一声,西山大营副统领道:“今儿还得感谢那位小兄弟,若不是他无端冒出来闹这么一出,我还不知道,来跟我谈判的,是这么个软蛋!”
“回去告诉你老子,要谈买卖,让他请个有分量的人来,实在没有,就让他亲自来,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来和老子说话!”
语落,西山大营副统领站起身来。
起身之际,身上新伤旧伤一齐被扯动,疼得他抖了抖嘴皮,脸色越发难看,瞪了那年轻公子一眼,对他身侧跟来的几个人道:“走!”
眼见什么都没谈,对方就要走,那年轻公子尚无反应,顾玉禾却是耐不住了,当即上前就去拦,“这么就要走?说好的银子呢?”
被个乳臭未乾的臭小子责辱半天也就罢了,这么一个险些被灭了族的苗疆贱婢也敢拦他的路,西山大营副统领火气朝心头一窜,不及顾玉禾语落,抬手朝着她未受伤的半边脸啪的一巴掌打去。
行军习武之人,一双大手,本就是粗糙布满老茧,再加他火气之下,力气更是比寻常大了几倍,顾玉禾怎么经得住他打,登时站不住,整个人侧甩出去。
一直沉默坐在那里的年轻公子,眼见如此,脸色登时一变,口中一声惊呼,“安穗!”蹭的站起身来,疾步朝着被他称作安穗的顾玉禾奔过去。
情急之下,踢翻脚边圆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