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浆洗婆子也罢,分明是被人安排的。”
如意吧嗒吧嗒落下的眼泪忽的一止,撑起发肿的眼皮,满目不解,朝顾玉青看过去。
顾玉青挪脚在屋中圆桌前的方凳上坐下,手指捏着桌上一盏斟了半杯的青花瓷茶盏,道:“凭你的功夫,一个小叫花,你竟是从萧煜的府邸直直追到了碧翠阁的后院,你不觉奇怪?这是要跑的有多快,才能不被你追上!”
要知道,吉祥最最擅长的,便是轻功。
“更何况,你也说了,你一出萧煜的府邸,就被他拦腰一撞。萧煜是皇子,他的府邸前,莫说一个叫花上前行窃,只怕方圆五里都不可能有叫花出没,若是有,早被门口的守门小厮赶走了,怎么会容得他放肆!”
“就算有漏网之鱼,你出事,他府中小厮难道就能坐视不理?”
顾玉青声音平静,一条一条说给吉祥。
吉祥哭音渐止,认真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那叫花拿了奴婢的玉佩,一路根本不是慌乱之下的东碰西撞,而是直奔碧翠阁……”随着说话,吉祥终是面上透出一副后知后觉的恍然,“那叫花,是有意要引了奴婢去碧翠阁的!还有那两个婆子,也是故意说那些话给奴婢听的!”
明明想通了,吉祥转瞬又是一脸更加浓重的迷茫,“可是,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
引了吉祥去碧翠阁,目的该是想要通过吉祥,让她知道,萧煜此刻正在碧翠阁眠花宿柳。
萧煜……
顾玉青心下摇头,她几乎百分百笃定,萧煜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若要眠花宿柳早就眠花宿柳了,何必非要等到与她有了婚约。
难道是他被人绑架在那里?
可这满京都的,谁敢绑架他!
猛地,顾玉青脑中想起今日在八珍阁遇上的顾玉禾,不由浑身一个激灵,面色倏忽铁青,蹭的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去,拿我的衣裳,去碧翠阁!”
顾玉禾恨她怕是恨到骨子里,拿萧煜下手,来对付她,这完全是顾玉禾的风格……
越想,顾玉青越是心惊。
萧煜有多大的本事,顾玉青并不十分清楚,却是知道,他绝对非同小可,可就是因为知道,顾玉青才越发的害怕。
倘若萧煜当真是受人挟持,那能挟持他的人,还不知有多厉害……
一番简单收整,冒着呜咽北风,顾玉青带了吉祥如意一头扎入夜色。
周秉德的易容术,吉祥学了个七七八八,虽说不像周秉德那般出神入化惟妙惟肖,可将她们三人扮作清俊小生,还是不在话下。
一辆再寻常不过的马车在碧翠阁门前徐徐停下,三个青年才俊下车,在碧翠阁摇曳的大红灯笼下,他们三人,眉目如画,是典型性的江南书生模样。
当即便有莺莺燕燕乌泱泱围了上来。
为了不让这些癫狂的莺莺燕燕身上那浓郁的脂粉味冲撞到顾玉青,吉祥如意,一左一右,将这些姑娘挡开。
甩出一张千两的银票,指了二楼墨菊轩的大门,顾玉青冷声道:“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