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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也没想到……安穗的药,竟然是父王下的。
是他冤枉大哥了……也冤枉了顾玉青。
真正该死的,是他的父王!
真相的出现,让穆峥邵心底涌出莫大的自责,只要一想到掩翠阁那里,他是如何疯狂的用花瓶一次又一次击打大哥的头,险些将他活活砸死,他的心,就宛若刀绞。
从宫里回来,父王的书房里,大哥看他的眼神,明明充满了失望的绝望,可他被愤怒冲头,却是视而不见。
现在想想……怎么敢想……只要一想那些,穆峥邵一颗心,便痉挛抽搐。
那可是亲手将他带大的大哥。
他居然不相信他。
先前安穗总说,大哥对她非礼,大哥对她不怀好意……现在看来,这一切,分明就是父王在作祟。
苗疆毒蛊何其厉害,必定是父王给大哥下了毒,大哥才神智错乱,对安穗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是他误会大哥了,一直以来,都是他误会大哥了……
“你在这里懊悔有用吗?”穆峥邵正自责不已,耳边忽的传来一道冷声。
穆峥邵不由大张着嘴偏头朝声音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陶晔立在那里。
因着此处距离苗疆八王的书房不远,故而穆峥邵还存着一丝理智压低了声音,“我家的家事,不用你管!”
语气冰冷,带着深恶痛绝,只是因着心头悲愤,有些气若游丝罢了。
宴席那日,若非陶晔突兀出现,父王的复国大业,此刻怕也成了,现在住在那金玉宫阙里的人,就是他。
陶晔倒是不介意穆峥邵用什么语气和他说话,只道:“家事?难道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
陶晔话里有话,穆峥邵蹙眉狐疑看向他。
陶晔则道:“如果你和穆峥易当真是八王的儿子,你见过哪个亲生父亲如此对自己儿子的?”
“先是在你的订婚当天,当着所有朝臣的面,让安穗被穆峥易强报,再是今天,对穆峥易严刑逼供……”
“你们叫了数年的父王,却是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是个废人,如何生的出你们兄弟二人!”
穆峥邵的面色,随着陶晔的声音响起,一寸白过一寸,直至血色全无。
“你……你胡说!”四肢百骸,穆峥邵浑身剧烈的颤抖。
陶晔斜斜睃了他一眼,“胡说?我和你胡说这个做什么,信不信,你自己去验证不就是了,何必我多言,那个红菱不是你父王的妾室吗,既是伺候他起居,自然知道不少,你何不去问问。”
陶晔说罢,转身就走,只是提脚不及两步,又顿下,“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不过是因为实在看不下眼,毕竟,你可是你大哥一把带大,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死?”
语落,陶晔彻底离开。
徒留穆峥邵呆立原地,刺骨的寒风凛冽扑面,他浑浑噩噩,不知如何行到红菱院中。
“少爷,红菱姑娘歇下了。”一个婢子眼见他满面狰狞直直朝红菱屋里走去,忙上前去拦。
穆峥邵虽不会武功,可对付一个娇弱的婢女,还是绰绰有余。
一脚蹬开那婢女,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