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皇子,最大的七岁……
这是天要亡他要他无后继之人吗?
悲从中来,皇上竟是哇的一口,喷出血来。
惊得满地御医登时慌了神。
治不了萧煜的毒,总不能也治不好皇上的急怒攻心把。
那一向给皇上把脉的御医当即提脚上前,因皇上是坐在床榻上,那御医值得屈膝跪下。
这厢御医给皇上请脉,那厢,皇上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太洪方丈,等他作答。
太洪方丈看过顾泽慕一眼,“你觉得如何?”全然一副商切之态。
顾泽慕也不多思,只道:“也并非绝对无法,如果方才方丈给四殿下服下之药是针对他先前体内之毒,那他还有一日夜的时间,只要在这段时间内,寻到毒藤罗的相克之物,给他服下,他便无碍,若不能……”
说话间,顾玉青羽睫轻颤,幽幽转醒,缓出一口气便离了顾臻,守到萧煜床榻前,死死抓着萧煜的手,放在自己脸颊处,满眼满面的泪,汩汩不断。
天机说过,萧煜会经历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顾玉青心头千回百转间,顾泽慕语气一顿,继续又道,却是转头对向那匹狼,“你瞧他的样子,和我当初的样子,一样吗?”
顾泽慕语落,顾臻神情骤然大变,只是男人情绪多隐忍,拳头握死,却也只是满目灼伤望着顾泽慕。
顾玉青却是顿时眼底泪光一颤,愕愕转头,朝顾泽慕看过去。
揪心之下,心头竟是按耐不住屡屡欣喜腾腾升起。
年幼的他,这些年,到底是如何熬过来的。
转念又想,过了年弟弟才不过十一,当年身中剧毒,垂死挣扎,身边有无亲人相伴,还不知要如何煎熬痛苦。
年幼的他,这些年,到底是如何熬过来的。
一想到这些,那如火苗一般跃起的欣喜,又被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揪心笼罩。
顾玉青只觉胸口憋得透不上气,一颗心,因为弟弟,也因为萧煜,疼的直痉挛。
顾泽慕言落,那匹叫做顾大的狼便迈着蹄子朝萧煜床榻靠拢过去,幽绿的狼眼在萧煜面上死死凝了一瞬,转头看向顾泽慕,点头。
此刻,见识过先前顾大和萧煜道歉的一幕,大家对这匹狼的通人性行为,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震惊。
更何况,愁云惨淡,笼罩着整个御书房,莫说这狼只是点了点头,就算他是张口说话,大家怕也无心震骇了。
待那狼点过头,顾泽慕便道:“要想救他,要么在一个日夜的功夫寻到那相克之物,以毒攻毒,要么……换血。”
换血……
此言一出,整个太医院的御医登时骇然。
换血一词,他们倒是听过,却从未尝试过……民间有位姓简的神医,听说时常给人做些耸人听闻的手术:换血,剖腹生产,截肢,接肢,开鼻手术……
可这些,他们到底也只是听闻,从未真正见过,具体传闻和事实相差多少,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