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眼睛微眯,随着思绪渐深,眼底阴云层层叠叠涌上。
一柄十二骨折纸扇,紧紧握在左手,随着思绪,一下一下敲击着右手掌心。
背身而立,身后桌上,火烛不时爆出灯花,发出噗噗的响声。
父王……若真有那一日,你莫要怪孩儿!
……
萧睿离开之后,南安王的书房,陷入一片死寂。
一截白蜡早就燃到尽头,不算太大的屋里,唯有穿出云层的月亮照入清辉,稀稀拉拉撒了半地。
沉溺在宽大的椅子中,南安王面色发沉,目光有些发虚。
他诸多儿子中,萧睿是最出色的一个。
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心机城府,智慧谋略,比起那些谋士门客,绰绰有余。
此次夺位之事,他虽是主导,可各项事情的落实和部署,却皆是出自萧睿之手。
有儿如此,他自是骄傲的。
可……他骄傲的前提,是这个儿子只能为他所用,却不能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
养儿如同养花。
修剪掉多余的,留下自己想要的,这才是养花之道,怎么能任由野花杂生!
更何况,萧睿纵然优秀,骨子里,却是汲取了他和他母妃所有的冷漠无情,残忍狠辣。
这一点,他甚至比之不及。
倘若真有那么一日,萧睿必定毫不留情的对他下手。
……
阴鸷的眼底泛起一缕精光,南安王深吸一口气,抬手端起面前桌上那盏早就凉透了的碧螺春,一口喝尽。
茶盏重重砸在桌上,伴着“咣当”一声,南安王张口道:“从今儿起,你时时刻刻盯着世子,他所有举动,一字不差向我汇报。”
一夜不语,南安王的声音暗哑低沉。
原本无人的书房,随着他话音儿落下,忽的一道人影闪过,那被月光照亮的大理石地面上,便立了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男子。
“属下遵命!”抱拳领命,正如他飞闪而现一般,语落,似鬼魅一样,倏忽消失。
这是他私养的暗卫,萧睿并不知情。
吩咐发出,南安王沉闷了半夜的心,终于渐渐安稳下来。
和他斗……哼,但愿你没那个心吧,不然……
我最不缺的,就是儿子!
等到登基之后,三宫六院妃嫔无数,他还能缺子嗣?
此时他正是年壮之时,等到另择新帝登基,怕是最少也要二十年。
二十年,足够他将任何一个襁褓婴儿培养成皇储!
……
一夜没睡,及至翌日一早,南安王顶着发红的眼睛正欲从椅子上起身去歇息,门外小厮叩门回禀。
“王爷,世子爷和周太医过来了。”
隔着一道门,经过一夜心思起伏,此刻再听到萧睿,南安王不由心头划过一抹异样,眼底冷光浮上,却是被他转瞬很好的掩起。
眉头微蹙,周太医来了……
“让他们进来!”重新坐定,南安王道。
按着他们之前的计划,昨日周太医进宫,就是去毒杀皇上。
若是他得手,此刻传出的,该死皇上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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