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气还未缓过来呢就直接从马车里头滚出来了,当下不干了,“是哪个不长眼的,给我站出来!”
“菊老板,是后面推的……”后头人抖着长枪趴在地上撇责任,“不是我。”
“是后面的人撞到我的车……”
“是后面那个不长眼的推了我……”
后面推后面,后者指后者。
“是他抽了我一鞭子,我为了躲才撞到阿夹的车……”
菊老板抓着马车轴爬起来,目光盯向最后完好无损的马车,幽幽如淬毒:“后面的那个,你,给我下来!咱们都是来这儿赚银子的,先来后到你不懂没事儿,我教你,你打人算什么玩意儿……”
“放肆!”平嬷嬷目光落在菊老板身上,“你这个卑贱的人怎敢用手指着我们的车,你可知道我家主子是何人!”
车夫仰了头,鼻孔呼出一口气:“还不给我速速让开!”
“老子管你是谁!”卑贱两字戳了菊老板痛处,菊老板站起来,挺了腰杆子,一脚踹开了想来扶他的小厮,“都是出来卖的,你这个卑贱之人还比我这个卑贱之人高贵了不成!再不下来赔了我们戏班里头被你撞的东西,老子去顺天府衙门状告你们!”
“你!”平嬷嬷被气的郁结,拿着帕子颤颤抖抖,“你你你……”你敢说长公主是出来卖的。
众人还在地上尚未爬起来,巷子口传来马蹄声,拐了巷子那为首的人还未瞧清巷子里头的情景,张嘴就扬声道:“圣旨到,阮府的阮将军快出来迎接……”
尖锐的声音由看清巷子前头后,一嗓子呛在喉咙里头,“这、这是演的什么呢,水漫金山不成?”
……
长公主想要去阮府示威一番,想去阮大娘子面前扫视一番的如意算盘就这般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头。
阮府前头人与箱子多的车子压根进不去,太监可以放下身段挤进去宣读圣旨,长公主如何能够拎着裙摆跨越这如忘川水一般的鸿沟……会死人的!
绝对不能进!
但皇帝圣旨,众人必须跪地接旨。
长公主既然已经来了、已经听到圣旨,自不可甩下一句“本宫不听,先走了”转首就走,只好由平嬷嬷搀扶着下了下了车马,跪在巷子最外头,与一群戏子一道恭听圣旨。
圣旨内容简单,着重便是将阮禹封为一品世袭镇北国公爷,但礼部尚书大概是人老了爱卖弄文采以示自己长江前浪尚未被推死在沙滩上,居然滔滔不绝写满了对阮禹的赞美之词,更是将他几年下来的丰功伟绩都大肆渲染了一番。
太监拿着圣旨吐沫横飞足足念了半个时辰有余,听得长公主头晕眼花心中百般煎熬差点连死的心都有了。
待太监念完圣旨,长公主呼啦站起来,刚想上马车,阮府的小厮由前头挤过来请安道:“公主,大爷让小的来给您请安给您开道的,公主您请等等,那些唱戏的正在安排进府,等他们进去了,小的就领公主您进去……对了,公主,大爷让小的问问公主想听什么戏曲呢,正好可以趁这时间点上一出。”
前头那被抽的老旦听到了,转过来建议:“《王婆骂鸡》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