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一些条件来触发才行。”
跟仇诗人之前讲的空间留存有点像。
我们各自思索着,就见交涉好像失败了,绑匪用力扇了那女人大耳刮子,男人的力气好像很大,手掌也比常人厚实,我隐约看到他掌心里长着茧,像是干惯农活的,他这一巴掌下去,女人哪吃得消。
之后,绑匪重新将刀子比在女人身上,对着男人怒吼咆哮着,其他绑匪更是不客气,还威胁地要去撕女人的衣服,男人被逼无奈,直接朝他们跪了下去。
我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见男人用力地把头磕在地上,都替他感到疼,大概猜出他是在求绑匪放过女人。
苗半仙一直表现得脾气好,这会也骂骂咧咧起来:“他们太过分了吧?就算开发商欠他们的钱,可他们绑来人家儿子的老婆威胁,这算什么事?而且还打女人,大老爷们的居然打女人,要是这几人真在我面前,我非得揍他们几拳不可。“
“你就能确定这绑匪是工人,不是装的吗?”虽然我心里也肯定了这个答案,但还是想问问苗半仙的想法。
“看这影像,这会一代开发商老板的儿子还没死,那会工地的工人哪怕在罢工,这里也是有人看着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人假装工人绑在这里,肯定是当时的工人。”
确实没错,最当前的三个绑匪,看着确实是工人没错,但还有另外两个人,总给我怪异不对称的感觉。
这时候,几个绑匪上前,殴打着跪在地上不敢反击的男人,下手可狠,把男人打得吐血,女人看得瞪目欲裂,不停地挣扎着,连带着椅子的椅腿都在一下一下地撞着地板,女人的双脚更是跺着地面,很像我在三楼时看到的,那双踢蹬的脚。
再看如今这画面,我所以为的天花板上跑来跑去的声音,其实是……其实大家围殴男人,外加女人挣扎时发出的声响。
苗半仙冲过去,对着绑匪挥拳踢脚的,可他这么做顶多也只能发泄,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他的手脚都只能穿过影像中的人,我看得心里更是难受,廖俊明都快哭了……
这些都是发生过的事,谁也无法让时光倒流。
到最后,其中长得最壮的绑匪指着男人警告着什么,大家才放开了他,踢他一脚,让他滚,不知道要让他去做什么。
男人撑着艰难地站起身,他深深地看向泪流满面的老婆,挪动着嘴说了六个字,便跄踉地出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六个字穿到了我耳边,我竟然听到了:等我回来接你!
我有点伤感,因为男人后来跳楼了,而报纸上也没有报道关于这女人的消息,也不知道男人跳楼前,有没有把女人救回去。
哪怕已然知晓结局不好,我和另外两只还是忍不住心生期待地继续看着没有结束的影像,哪怕没有意义,也不想离去。
接下来的影像几乎是快进的,一晃过去,直到某天晚上,女人趁着绑匪睡着后,拿出她偷偷藏着的瓦片,总算将绑着自己的绳子割断了。
手腕上因为长时间被绑着,出现了又深又青得发紫的勒痕,包括脚上的也是,她疼得厉害,乍然将一直折在背后的手挪到身前来,那酸疼的滋味是让人恨不得大叫几声的,可怕吵醒绑匪,女人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稍微活动一下双脚,然后弓着身子,慢慢地朝门口挪去。
我们三只几乎秉着呼吸为她加油打气,希望她能够逃出去,一开始很顺利,直到走到门口,房里睡觉的绑匪都没有醒过来,我们的心都跟着提到嗓子眼了。
然而,就在她快走出门口时,一个绑匪突然从外面回来了!
两相一照面都愣了下,女人当下转身就跑,被绑匪从后头逮住,房里守着的绑匪也被吵醒了,统统围了上来,还拿着之前那把刀子威胁。
女人估计也是恨极了,他们之前就是这么威胁她老公,把她老公打得那么惨的,女人发起疯来是比男人狠的,这女人当下竟然不管不顾地跟他们拼命,结果不知谁推到了拿刀的人,那把刀就那么不小心地,插到了女人的心窝上。
这一幕,是我都没想到的,当下,我们三只都冲了过去,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扶住女人,结果,她穿过了我们三只的手,重重地倒在地上。
她还有一口气,还睁着眼睛,上下嘴唇嗡动,不知道想说什么,大概刀子堵着胸口,血流得不是特别多,但依然染红了衣服。
“救人啊,快叫救护车啊!”苗半仙朝几个绑匪喊着,可几个绑匪都害怕地往后退,之前威胁人时凶神恶煞,这会人真死了,他们一个个怕得要命,没一个敢上前。
苗半仙喊得声嘶力竭也没用,他甚至下意识地拿起手机,但这会,别说手机没信号,就算有,把医生叫来了又有什么用,这只是发生过的影像而已。
我缓缓地蹲下身,廖俊明陪着我,都无言地看着女人,看着她生命一点点流逝,却什么都做不了,那是种无能为力的揪心感。
女人喘了喘,努力地转动脑袋,直到自己的视线,能够看到门口。
她就那么定定地看着,目光里满满地都是期翼,她希望自己心爱的人能够出现,能够见上最后一面。
可目之所及的门口,黑压压一片,什么都没有,警察不会找来,她的男人赶不到,那是最绝望的黑暗。
她目光变得黯然,最终,停止了呼吸。
廖俊明哭得一抽一抽的,上半身的实体化都一闪一闪地不太稳定,他干脆变成幽灵体,让苗半仙都看不到他,一只鬼独自伤心着。
然而事情到这里还没完。
绑匪们看着凶狠,但之前肯定没杀过人,一不小心伤了人,一开始确实是怕,但后来更担心叫救护车的话,会把他们做的事爆出去,于是就这么干熬着,熬到女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然后就是处理尸体的问题了,几人将女人装在麻袋里,想要扛出去埋了,就在他们抬起麻袋时,口子不知怎么松了,女人的脑袋从麻袋里掉了出来,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还是对着我们三只的方向——
“啊——”
“啊!!”
“啊~~”
我们三只同时叫起来,可不等我们细看,影像突然就没了,整个房间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甚至随着我们的静默,这个房间就像无人的黑洞。
感觉我们刚刚是在电影院里看了一场5D电影,现在电影播放结束了。
“你们……”我刚出声想要询问另外两只,冷不防地察觉到身后凉意,迅速地转过身,就见前不久在影像中死去的女人就站在我们身后!
不,这不是影像,也不是人,这是实实在在的女鬼!
我们三只同时退后一步,跟女鬼拉开距离,然后我问:“你是故意让我们看这些的吗?你想如何?”
要我们为她伸冤,为她报仇吗?
她双目无神,因此看人时,总让人心里发毛,她说:“我是见骁哥。”
这个答案让我们有点意外,苗半仙道:“你说的骁哥,就是被威胁的那个男人?”
女鬼点了下头,重复着:“我要见他!”
“可是,”我跟苗半仙廖俊明互相对视几眼,互相打了眼色,再小心翼翼地说,“他、他也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
女鬼面无表情,呆呆地立在那里,我们都怀疑她是否没听到我们的话,还是乍然听到这消息被吓得没法反应,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她动了,还点了下头:“我,知道。”
“知道你怎么会见不到他?啊,他已经到下面去了吗?”如果这位骁哥已经进地府了,那他们还真的是见不到了,我可没办法把灵魂从地府里召唤出来。
“不是……”她像是要跟我们说什么,忽然,一直面无表情的她,忽然焦急了起来,隐隐还有一丝迫切。
然后,我们就看到骁哥冲了进来。
这位一代开发商的儿子骁哥,同样不是影像,而是只男鬼,他一边往里冲,一边喊:“淼淼,淼淼……”
他口中的淼淼,应该就是女鬼了,可是女鬼就站在房间里,骁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硬是没看到她,他连我们都看到了,还恶狠狠地瞪我们一眼,可大概顾忌到我们的实力,他没有和我们发生冲突,转身就要走。
可他到了门口又停下了,转回身来,期待地问我们:“你们有看到淼淼吗?”
我愣怔地回头朝女鬼看去,只见她无泪地哭泣着,神情又无望地看着骁哥,嘴里低低喊着骁哥,偏偏骁哥看不见她,也听不到她的呼唤。
“她大概这么高,头发这么长,鼻子不是很挺,但嘴巴小巧……你们有看见吗?”骁哥加上形容继续问着。
明明刚看到我们时那么戒备,可为了知道女鬼的消息,他仍愿意放下脸面殷殷地询问。
我们三只来回看着明明就面对面,一方却看不到另一方的情况,都有点愕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女鬼不是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