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来到大阵塔中顶层,轻轻触碰石棺,心里默默感念着,那往上的阶梯,再一次出现,阶梯的顶端,是一个光圈。
顺着阶梯一步步往上,最后消失在光圈里……
……
发生在仇家所谓长子嫡孙仇子安的生日晚宴上的事,都是一瞬间想起来了。
我们当时被迎进宴客厅里头,仇家长辈歇息的小厅,一开始大家还保持着面上的虚假客套,聊着聊着,一只纸鹤越过重重防卫,飞到了仇诗人面前。
那是传信飞鹤,仇诗人当着仇家人的面,毫不遮掩地去接纸鹤,才刚让纸鹤落在他掌心中,下一秒他脸色就变了,当时仇子安正在显摆着一样法器,就站在我们身旁,说这法器存在的年代久远,还是五百年前的老祖宗,从一个墓穴里拿到的,可以攻击防御两用,现在爷爷将其作为成年礼物送给他,他一边说受之有愧,眼神有透露着得意,话里话外还透露着仇诗人穷,连个像样的法器都没有,也就只能制作几张符箓用用了。
下一秒,仇诗人猛然朝他出手,仇子安吓一跳,下意识地就将手里的法器当盾牌用,连怎么启动都忘了,那法器直接就被仇诗人劈到一边角落去当个垃圾,仇子安本人被仇诗人抓在手中,他一手勒着仇子安的脖子,一手竖起一张符箓,符箓一边无火自燃,被仇诗人拿着逼近仇子安的眼睛,让仇子安痛得当下喊出声来。
仇诗人冷笑:“我只会制作符箓又怎样,足够让你死一万次了。”
“仇诗人,你放肆。”五百年前应是仇诗人伯父的仇子安父亲,这辈子成了仇诗人的堂兄弟,他见自己儿子被挟制,当下就拍了桌子,其他人看向仇诗人的目光也十分不善,而仇子荣的父亲,则和着稀泥:“哎呀呀,诗人,你别气啊,子安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玩笑?”仇诗人脸色可以说分成冷了,“抓走我儿子,也是玩笑吗?”
我原本只站在仇诗人身后看个热闹,闻言,一把揪住仇诗人的衣角:“你说什么,他们抓走小宝了?”
“刚刚胡子给我来信了,有个很厉害的人,竟能打破结界,钻了洞,将小宝带走了。”
“王八蛋,”我立马“唰”地拿出乙木对准仇家人,“你们把小宝带去哪了?”
这些仇家人,有的装得若无其事,有的脸色有几分怪异,有的十分地理直气壮,特别是仇子安的爷爷,现任仇家家主,双手拄在拐杖上,老神在在地说:“诗人,仇家这几年对你们这一脉可有不少扶持啊,你不思报答也就算了,这就是你的态度吗?”
“扶持?你好意思说,”我可无法对这样的老人尊敬起来,当场骂道,“一群不要脸的,抢了人家的东西,再分给人家两个子,好意思说扶持?”
仇家主阴冷地目光朝我扫来:“这可没你说话的份。”
说话间,他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个符就朝我打了过来,我能感觉到那就是克制魂魄的,那符还没到,我眉间就阵阵发痛,能够当上仇家家主,没两把刷子怎么行,随便在空中画个符都能有这样的威力。
仇诗人第一时间挡在我身前,为我化去了那道符术,可下一刻,在我身后竟然升起了红色的网,网组成的红线上好似还滴着血,给我的气息,跟夏左夏右用过的红网完全不同,这张阻挡了我后退路的大红网,充斥着一股邪恶的气息。
到这时候,仇家人请仇诗人和我来参加晚宴的目的真正的露了出来,他们不止要抓小宝,还要抓我们两个,整个小厅已经布置好了陷阱,就等着我俩自己跳下坑来。
为了小宝,仇诗人只象征性地打了两下,就和我假装不敌地被捕捉,被他挟持的仇子安也被他放走了,但他悄悄地注入了暗力在仇子安身上,可怜仇子安还不知道,在我和仇诗人被捕后,他不客气地嘲讽着我们,骂我们垃圾。
我当时真想说,不愧是狗娘养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随后,我和仇诗人就被悄悄带到了仇家宅院里,听说仇家从第一代开始,就没换过家,顶多也就是修缮一下房子。
不过经过时代的变迁,如今仇家的宅院在这座新青城的郊外,从好几公里外的林荫小道开始,好像就归入在仇家的地盘,占地面积好比一个大型的旅游度假村,仇家之所以年年走下坡路,依然能够保住个二流偏上的世家地位,就因为这底蕴,还有年代,不是其他新兴世家能比的。
而那座主宅,还有不少地方保留着古风古韵,但也有很多新时代的科技。
我和仇诗人这对夫妻被关在笼子里运了进去,那辆运送我们的车,在主宅里又开了许久,我在车厢里头什么都看不到,仇诗人手伸出笼子,在车厢壁上画着什么,不一会,车厢壁上就跟装了面单面玻璃,外头看不到里面,里面却可以看到外头。
所以我看了大半的主宅风景,发现车子里驶进了一片竹林里,竹林里的竹子长势很好,根根拔得很高,还很挺直,几乎看不到几根弯曲的,除此之外,第一眼还觉得很普通,多看几眼后发现,这些竹子怎么好像偏紫色的?
过了竹林,车子终于停下了,我们面前的“镜子”在司机把后车门打开时消散,我俩倒在笼子假装昏迷,被人扛着出了车。
我偷偷睁开眼睛,看到一座宛若宫殿的大屋,心里头微惊,且有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曾经在哪见过。
大屋里头弯弯绕绕和迷宫似得,我们最后被放在一个殿厅里,仇家主跟他两个最看重的儿子早早在这等着,仇子安父亲拍了拍手,就有另一个笼子被抬进来,我不用睁眼,都能闻到小宝的味道。
“醒了,你们也不用装了,这么久都没醒,你仇诗人可不像这么没用的人。”
听到这揭穿的声音,我和仇诗人同时睁开了眼睛,我第一时间就先朝另一个笼子看去,果然看到小宝静静地躺在里面。
“小宝!”我着急地用双手去抓笼子的铁栏,手刚碰到就发出“滋滋”地声响,逼迫我的手松开,松开的当会,可以看到我的掌心黑了两道。
“你们到底对小宝做了什么?”我痛恨地瞪着他们,被仇诗人安抚地搂着肩膀。
“与你何干呢。”仇子安父亲仇长铭冷讽地道,“再怎么说,小宝也是我们仇家的,根本不是你们儿子,既是我们仇家的东西,我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果然还是小看了他们的脸皮:“照你这话的意思,我可跟你们仇家无关,你们把我绑过来又什么意思?”
仇长铭又笑:“当然,你现在可是我们的猎物,自然也归我们管。”
妈的!逼我飙粗话是吗?
“行了,”仇家主发话了,“别浪费时间了,既然都到手了,就开始吧。”
“是!”
仇长铭启动了一个机关,殿厅最里头的一道刻画着龙纹的墙,忽然朝两边打开,露出里头的另一个空间。
而几乎在门开启,有缝隙的时候,我就隐隐闻到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待两扇大门都开启后,那血腥味浓郁得让我作呕。
然后,我就看到里头的空间里,有一个很大的血池,血池里,还有个人靠着池壁,就像每个在泳池里泡着的人一样,闭着眼睛,肩膀露在外头,不同的是,普通泳池里的水要么无色要么淡蓝色淡绿色,而这里的池子里,是红色的。
还有,这个人,他已鸡皮鹤发,白发稀疏,皮肤皱巴巴的,看着比仇家主还要老很多。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隔得远了,我都能看到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妖贻的蓝光,而眼白的地方则布满血丝。
“都准备好了?”十足苍老的声音,虚弱得好像下一刻就会断气,偏偏有极强的威压,压得在场所有人都不太敢大声哼哼。
在仇诗人面前趾高气昂的仇家所有人,包括那仇家主,都十分恭敬地对那老人弯着腰说话:“是的老祖宗,三味主药都到了。”
三味主药?不会说的我们一家三口吧?
“那就带过来吧。”
“是!”
就在仇家主让人来抬我们时,他的另一个儿子有点迟疑地对老祖宗说:“可是老祖宗,他们也是我们承诺给下面那位的,我们现在就……到时候如何交待啊?”
“弟弟你想岔了,”仇长铭道,“等我们老祖宗有班澜修补了自己的魂,用仇诗人增强了自己的灵力,再用仇小宝当自己新的身体,只要能成功,到时候谁给谁办事,还不一定,别忘了,谁的拳头大,谁才是能说话的人。”
“就是这个理。”仇家主应着,然后让人赶紧抬,生怕老祖宗生气。
然后,我们两个笼子被抬到了里面,放在血池边,我这才发现,在里头,居然还有一个两米高的药炉,炉中还燃着火焰。
那个老祖宗动了动,浑浊的眼从我们一家三口的身上一一扫过,就跟在看那只鸡好吃似得,最后居然停留在小宝那里:“先将他丢下来泡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