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以如此明显的口吻说话,陆军不可能听不出来,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而是继续说道:“既然不能成为物证,那也就意味着我是清白的,现在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不能。”苏沫毫不迟疑的回道。
“怎么,要动用强权吗?”陆军冷笑。
“你多虑了。”苏沫拍了拍手里的文件夹说道:“你既然对刑法颇为了解,那就应该知道一点,在刑事案件破获的过程当中,公安机关有权利对可疑人员进行拘留。虽然现场发现的碎布料儿并不是你裤子上面的,但是你在
本案中还存有其他的疑点,比如三天前和今天早晨你出现在了胜利街的附近,作何解释?”
“我能做什么解释,我是个收废品的而已,当然要大街小巷的去转了。如果这都能成为疑点,那么本市很多人怕是都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毕竟谁都有可能出现在那里?”陆军不假思索的说道。
“别人?”苏沫颇有深意的反问了一句,继续说道:“你不用跟我抠字眼儿,更不用拿广义的东西来混淆视听。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两次出现在胜利街附近的时间,正好是本案最可疑的两个时间点,你该不会告
诉我这又是巧合吧?还是说,你还能找出其他更具备犯罪嫌疑的人来呢?”
“如果我说是巧合呢?”
“你可以选择说是,我也可以选择相信不是,但不管是不是,有一点你都必须要接受,现在我们怀疑你具备嫌疑,根据刑法将会让你在这里住满三天。”
“乐意奉陪。”陆军说完,将身子靠向了椅子,轻轻眯起了眼睛。
“带他回拘留室。”原本以为最确凿的证据被推翻,审讯工作顿时就陷入了对于我们不利的局面,加上陆军这个人一副胡搅蛮缠、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所以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苏沫朝着门外两名同事招呼了一声之
后,便让我和李剑跟上,这些情况必须要汇报给杨副厅长和马向阳才行。
……“审讯室里面发生的一切我和杨副厅长都看见了,也都听见了,你们这个时候结束审讯是正确的。”马向阳说完,又将目光落在了证物袋上面:“只是有一点我想不通,既然碎布料儿不是陆军裤子上面的,那
为什么大小、形状都是如何的契合?是我们的工作细节出了问题,还是说裤子和碎布料儿被动了手脚?”“向阳说的在理,这是最关键的地方。”杨副厅长点点头,拿起碎布料儿说道:“如果是前者,那就说明我们之前的侦查方向很有可能是错误的,必须要尽快做出调整才行。而如果是后者的话,工作同样会很
艰难,意味着我们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你们三个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我觉得是后者,可若是这样的话,陆军是怎么做到将另外一条裤子裁剪出跟碎布料儿相契合的破洞的?”李剑第一个发表了看法,颇为疑惑。“这很好解释。”苏沫说道:“如果作案的凶手真是陆军,他在犯下罪行之后发现自己的裤子出现了一个破洞,而且这个破洞很有可能成为功亏一篑的那个点之后,势必会想办法对其进行掩饰。他只需要从新买一条与之前颜色相仿,但在沾染水渍之后会呈现出不同的裤子裁剪出一模一样的破洞就可以。如此一来就造就了我们刚才看到的景象,虽然碎布料儿跟裤子的破洞是契合的,但是颜色上面却会出现极大
的差异。”
“小沫,你先停一下。”苏沫的话刚刚说完,便被马向阳给接了过去:“你刚才说买条一模一样的裤子,但是浸水之后颜色不同的进行裁剪就行对不对?”
“对。”苏沫点头,又问:“马局,您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在想对于这个疑点,我们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向阳,你究竟想说什么?”杨副厅长催问着。“是这样的。”马向阳将裤子和碎布料儿拿起来说道:“我们之所以对证物作出推翻的结论,其根据完全是因为它们本身是契合的,然而颜色却是存在于差异的。那么我们换个思维去想,倘若犯罪嫌疑人真如
我们猜测的一样重新买了一条裤子,也的确裁剪出了一个完全契合的破洞,那么纤维的断茬处是不是也能够衔接的上呢?”说完,他又追了一句:“你们在提取到证物之后,有没有送去检验科对其进行检验?有没有对碎布料儿的毛边儿和破洞周围的纤维断层做过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