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凄凉。
就连亲手将将母亲埋葬,他都没有落泪。只是葬礼完后当晚,当他整理东西时,发现自己与母亲唯一的一张合照竟然不见了!
短短几天时间,最宝贵的人最珍贵的东西全都丢了,何晨朗先是疯了一般寻遍整个房子都没有找到那张相片。
眼泪如决堤之水不断涌出,他跪在地上,一遍遍地毫不留情地狠狠抽打着自己,“为什么?”他绝望地哀嚎,“为什么我要这么傻?这么天真!这都怪我!都怪我……”
原本帅气可爱的脸蛋被他打得红肿,虽然妹妹在一旁一直想要阻止,可他仿佛是在惩罚自己一般,依旧不停地抽打着自己。直到打累了,泪水早已浸湿他的衣裳,他无力地倒在地上,抱住双膝蜷缩成一团,像个无助的孩子,眼睛发红发干发涩,眼泪却依旧不停地涌出。
妹妹也躺在地上,两人相拥而泣。
冷空气南下,窗外的风疯狂地拍打着玻璃窗,呼啸而过的北风如同鬼哭狼嚎,那舞动的窗帘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漏进来的寒风将寒气布满各个角落,何晨朗关上窗,将妹妹抱回房间盖好被子。
一个人却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曾经的曾经,那些风轻云淡的气息,那些幸福美满的时刻都如美梦一般幻灭,那些青涩美好的感情付诸如流水般匆匆而逝的时光,那些珍贵的画面也早已支离破碎……
第二天一早,没有告诉表哥,何晨朗拿着行李带上妹妹打算匆匆离去。可他没想到还是遇到了他不想遇到的人。
“这不是何晨朗嘛,只是不是说你学习有多厉害吗?我看啊你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厉害吧。”
嘲讽的笑声传入他耳中,何晨朗紧攥着拳头,却想着早点拉着妹妹离开这是非之地。
“现在想灰溜溜地走啦?是没脸见人了吧?你以为你到别的地方就会有人接受你们了吗?做梦!哈哈哈……”
他咬着牙皱着眉头,拉着妹妹的手越过那个嘲笑他的人,完全把他当成空气一般。
“就是他!”村里的几个顽童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其中一个顽童起哄:“我爸妈说他就是个妖怪!”
“没错!他就是个要怪!打他!”
顽童们纷纷拿起石子扔向他们。何晨朗将妹妹护住,石子打在他后背上,很疼,但他却一声不吭。
“不要……不要打我哥哥。”妹妹突然大哭起来,不知是何时竟转过身朝着那几个顽童喊道。
妹妹的哭泣没有换来他们丝毫的怜悯,反而是变本加厉的欺负。
“小心!”何晨朗替妹妹挡住那块拳头大的石子,肩膀却被砸开一个血口子。
“不好!打出血了!”顽童们惊得四散开来。
“哥哥你怎么样了?”妹妹十分担心。
“哥哥没事。”忍着剧痛,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他牵着妹妹的手,“我们离开这儿。”
“哥哥我们要去哪儿?”妹妹十分害怕。
何晨朗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总之就是要远走他乡,从此再也不回这里……
宇家的花园里,掉落一地的桂花仍然散发着浓郁的芳香,各色各样的名贵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翠绿草叶上的露珠将清晨的阳光柔和,反射出淡淡的金色光泽,让周围的一切看起来如梦似幻。
何晨朗就靠在某男温暖的后背,像是处在一个安全的港湾里,幸福得连空气中泛着的寒气似乎也不再那么寒冷。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幸福得像花儿一样。
但在进入校园后何晨朗又开始觉得隐隐不安起来,因为他实在无法忽视那盛着好奇诧异甚至恶心的异样目光。
真的……能一直在一起么?这个问题又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宇大少爷保持着愉快的心情将自家媳妇儿一口气从一楼背上了六楼。
上楼的整个过程何晨朗都觉得晕乎乎的,他努力让自己不用太过在意那些目光,可偏偏那样的目光和神情却一遍遍从自己身边闪过……
两人刚进教室时,同学们纷纷露出诧异的目光,随即相互低声交谈了几句,不过了解了情况后大家竟然有一丝丝的失望,只好又埋头奋战。
“怎么了?”把某受轻轻放到椅子上后,某受居然是少有的呆呆的样子,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宇文昊于是担心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何晨朗木讷地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那你怎么一副愣愣的样子?”宇文昊接着问道,“要是换作平常,你一接触教室的椅子立马就进入学习状态了。”
“啊?哦。”某受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尴尬地笑了笑,迅速拿起笔,假装正在全神贯注地看题。
不过自己到底是在想什么呢?总觉得脑子乱乱的,心里却又不安和害怕。何晨朗小心翼翼地偷偷瞄了身旁的某男一眼,却被他深深吸引。
高挺的鼻梁,浓密的剑眉,微长的睫毛,帅气无比的侧脸,认真的表情,整个人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何晨朗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没有认认真真地打量过他,印象中只是觉得他长得挺好看。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帅,某受那一刻竟看得痴迷,觉得那一张脸就像是上帝精心打磨出来的艺术品。
真的……好帅!某受不由在心里暗自赞叹。
宇大少爷突然转头过来,冲某受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抹迷人的微笑,黑色的星眸里带着别具深意的目光。
被抓了个现行的某受脸上立即浮现出两抹红晕,但却以严肃的语气傲娇道:“看什么看!快点学习!”
看着某受一边红着脸一边贼喊捉贼的可爱模样,宇大少爷觉得应该要给他一点小小的惩罚,左顾右盼看到周围没有人看向这边后,一只手邪恶地伸向某受的大腿根部……
何晨朗几乎全身上下都是敏感点,更别说那个距离某个凸出器官很近的大腿根部了。当某男的手邪恶地捏了捏后,某受浑身一颤,害羞得甚至脸耳根的都红了,便急忙拍掉那只做恶的手,低声警告道:“别闹!”
宇大少爷更乐了,又看了看周围,接着直接将手放到某受裤裆上。某受惊得瞪大双眼,正打算要骂。宇文昊却对他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并示意他如果声音太大就会引来同学的注意。
他恨得咬牙切齿,但很快他也伸出手,捏住某男的大腿,然后又是掐又是拧。疼得某男脸色都变了,某受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同样对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杨蓉那张满是讽刺的笑脸突然出现,他猛地惊醒。
原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场梦罢了。他躺在火车的卧铺上,正赶往另一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