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悦汐并没有否认,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了,“是,我用过。”
“所以当年蔚皇叔生辰宴的时候,你说你的毒无药可解,就快要死了,是假的对吗?”
温悦汐没有吭声,已然是默认了。
“所以你当日做的那一切就只是为了跟我解除婚约是吗?离开京城的那三年也是为了这个?”
其实段怀瑾早就有所怀疑,只不过今日听到她说的那个解毒的法子,忍不住就这么问了出来。当日她那般情真意切地说不愿意连累自己,却原来都只是做戏而已,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跟自己解除婚约。
“太子殿下,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的事情了,何必再追究什么呢?你与我的缘分,早在你眼睁睁看着我落水却无动于衷的那日便结束了,我也并不是刻意要骗你,我知道你也想跟我解除婚约,只不过我们两个都无可奈何,所以我才选择了这样一个办法。其实当时有谁看好我们两个的婚事呢?没有一个人,就连皇上和皇后娘娘亦是不希望我成为他们的儿媳的,我只是用一个可以让我们都体面的办法结束那桩让所有人都别扭的婚事。我认为,我当时只是做了一件对我们所有人都好的事情,难道不是吗?”
段怀瑾闻言怔然了片刻,然后竟是笑了,“是,是对我们都好,都好。”可是你又怎么会知道,自从你离开京城之后,我一直以为你中毒已深命不久矣,日日愧疚自责,担心你是不是已经死在了某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你又怎么会知道在你离开的那三年里,母后不止一次提过另选未婚妻的事情,可我都找借口一再地拖延,暗暗期望你能活着回来。
三年了,你终于活着回来了,可是三年后回来的你那么大胆地当着众人的面、当着我的面亲了蔚皇叔,当时我看到你的那双眼睛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是你,所以你能想象得到我当时的心情吗?我想,你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如果太子殿下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太子殿下请留步。”
段怀瑾没有应声,温悦汐牵着蔺玉公主径直转身而去,段怀瑾就那么站着,直到目送他们走远,才好似大梦初醒一般转身而去。
回到东宫,太子妃见他神色有异,心中不由暗生猜测,口中却是柔声问道:“是升平郡主跟殿下说什么了吗?殿下的脸色怎么不太对?”
段怀瑾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方才听了她说那个解毒的法子,一时觉得有些骇人。”
“是啊,我刚才想了想,也觉得这个法子太冒险了,万一养不好的,以后就更受罪了。难怪郡主一开始没有跟我说还有这个法子,我看,我还是等等再说吧。”
段怀瑾淡淡地应声道:“这样也要,毕竟事关重大,你要自己想好。”
另一边的怀萤公主回头见段怀瑾已经回去了,这才低声问身旁的温悦汐道:“你方才对太子妃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啊?”
“当然都是真的,这个法子我用过。三年前,我不是中了剧毒吗?差一点就死了,我师父就是用这法子救的我。我当时的情况跟太子妃现在不一样,她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找解毒的办法,我当时是情况危急,不得已,非要用这法子不可。”
“你刚刚跟太子妃说,这种法子对身体的伤害很大,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离开京城去外面游历,你的身子受得了吗?”蔺玉公主紧张地看着温悦汐,“你现在的身体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温悦汐笑着示意蔺玉公主放心,“你不要小看我师父的医术,有她贴身照看着我,我的身体能养不好吗?当时我决意离开的时候,身子就已经养得差不多了。太子妃就不一样了,我师父不可能随时在她身边照顾她的,如果有一点点疏忽,将来就会留下病根,所以我当时才没有把这个法子说出来的。只是我方才听太子妃那样说,心知她时刻担心自己体内的毒药会发作,也是一种煎熬,身为医者,尽管觉得不妥,但也应该说清楚利害关系让病人自己选择。”
“所以,你真的没有留下什么病根儿?”
“没有。”
听到温悦汐这样回答,蔺玉公主方是放了心,“你不知道我刚才听你跟太子妃那样说的时候,担心得不得了。所以说,你当时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跟太子解除婚约?”
“是啊,想来想去,只有那样的办法了。”温悦汐看了看四周,见旁边没人,这才对蔺玉公主道:“皇上当初把我许配给太子,不过就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后来发现我越长越‘歪’,再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当时就想着,既然太子想要悔婚、我也想要悔婚,甚至皇上和皇后也想要悔婚,缺的就是一个光明正大可以说服天下人的理由,所以就用了那个办法。”
其实当时她并没有想离开三年的,只是想跟妙毒夫人在外地养一段时间,等大家渐渐把这件事淡忘了再回去,可是后来,蔚王他……
一切都是天意吧,虽然离开了段蔚予三年,但是这三年里却也有另外的收获,不算是虚度时光了。
“悦汐,我觉得你真是我见过最大胆的女孩子了,能把我从两个侍卫的手里救下来,还敢跟太子退婚,当着皇上、皇后还有那么多人的面儿骗人,甚至敢跟皇叔这样的人成亲,我真想象不到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大胆的女孩子了。”
温悦汐连忙伸出手来打住蔺玉公主,“等一下,什么叫‘敢跟皇叔这样的人成亲’?蔚王殿下怎么了?他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我跟他成亲怎么了?”
蔺玉公主闻言不由握着手帕掩着嘴轻笑,“这还没成亲呢,就当做夫君一样地护上了?我也没说皇叔什么啊,我只是觉得皇叔这个人……太冷淡了,跟他生活在一起,难道你就不担心吗?反正我现在每次见了皇叔心里还总有些害怕,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
“他长得那样好看,一点也不可怕,你害怕什么啊?”
“也只有你会这样觉得吧?也是,皇叔每次面对你的时候都是和颜悦色的,哪像是对我们这些外人,你不怕他是自然的。”
在回侯府的路上,温悦汐仔细想了想蔺玉公主的话,觉得她说得似乎也没错,段蔚予在面对别人的时候的确是有些……冷淡,散发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让人不敢上前搭话。这也是导致他身边一直没有什么亲近之人的原因吧,其实想来,如果当初自己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不是急于找到一个可以庇护自己的大树的话,大概也不会死乞白赖地赖上他。
温悦汐的马车刚在平晏侯府的门口停下,后面就传来一阵的马蹄声,温悦汐探出头看了一眼,可不正是段蔚予吗?
温悦汐下了马车的时候,段蔚予正好也是翻身下了马。
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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