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可管不得这些,适才自己已经发话,秋冬并未回话,他自然要生疑。
正用力之时,舱门一松,却是开了。
秋冬便跪在门后,神色慌张,脸色红润,朝李秘抱歉道:“奴婢...奴婢适才在小睡,怕...怕污了公子的眼,所以整顿了一番...”
李秘见此,也拿眼来扫了一下,可那床铺却仍旧凌乱,又何来整理一说?
更让李秘不悦的是,那舱房里头,秋冬丫头的身后,还放着一双皂色男鞋!
这舱房也就鸽子笼那么大,李秘进去都要低着头猫着腰,秋冬此时遮掩了大半个舱门,李秘也看不确切里头的情况。
“秋冬,我且问你,舱里可有别人?”
秋冬眼睛通红,咬着下唇,却最终摇了摇头。
李秘又问道:“你可受到威胁?”
秋冬迟疑了一阵,又摇了摇头。
李秘不由苦笑一声,朝秋冬道:“即使如此,你继续睡吧。”
如此说完,李秘也便离开了,秋冬望着李秘的背影,眼眶都湿润了,却咬着牙,将舱门关了起来。
李秘心里也是堵得慌,他对男女之事其实并不如何上心,毕竟他立志成为大明第一神探,不能纠缠于感情的羁绊。
谢缨络确实是个大美女,可惜李秘活生生与她变成了冤家,那女人对李秘恨之入骨,至于浅草薰也就不去说了。
当李秘见到秋冬第一眼时,这小姑娘就差没抠脚了,这种性格在古时或许是粗鄙的,即便在后世,也不算甚么淑女,可李秘就喜欢这种直爽的性子。
若非对秋冬有着亲近的好感,他也不会向吴惟忠提出,让秋冬来伺候,一来是看出这姑娘渴求自由,想要主宰自己命运,二来也是对她有着不为人知的好感。
可他对秋冬毕竟了解太少,不知道她是何方人士,也不知她经历过些甚么。
虽然她不满二十,但在古时已经算是大姑娘了,干的又是奴婢这一行当,难免受到主人和男仆的欺负。
也有些女婢,为了生计,不惜出卖皮肉,更有甚者,只是因为日子太无趣,而与那些奴仆和主人厮混的,这些情况太过常见。
李秘又想起了秋冬身后那双男鞋,也不知秋冬是哪一类女人。
无论如何,自己只是给她一个寻求自由生活的机会,而并不是将她占为己有,否则她只是从一个囚笼落到另一个囚笼罢了。
既然给了她这样的机会,往后的路如何去走,李秘自然也不会干涉,李秘已经确认她没有危险,剩下的事情也就不想去管了。
不过李秘毕竟是男人,心里难免不好过,船舱回不去,李秘只能坐在甲板上,横竖无聊,便取下刀匣来,用软布擦拭那柄戚家刀。
他还没有认真端详过这柄刀,今日见得戚沫锋等人都陪着形制相似的戚家刀,也来了兴致,一边擦拭,一边细看起来。
这刀太过锋利,李秘甚至不敢用指尖去碰触刀刃,倒是在刀柄上,发现了一个镌刻的“胤”字!
吴惟忠早已说过,这柄刀乃属于他的故人,只是李秘如何追问,他都没说出这柄刀的故事来。
李秘见得这胤字,不由想起了胤字营,难道这刀的主人,也是胤字营的?
李秘正思量着,突然感觉到后头有动静,赶忙将刀刃插入鞘中,回头看时,却是青雀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所谓财不外露,李秘也不想让人见到这柄刀,尤其是胤字营的士兵们,若他们知道李秘身上有这柄戚家刀,只怕对李秘的态度也就不同了。
对于李秘这种没上过战场的人,却又佩着戚家刀,这些出生入死的士兵,只会看不起李秘,战刀是他们在沙场上的伙计和救命家伙,是相依为命的东西,而不是让李秘这种人显摆的道具。
正是理解了士兵们这种心态,李秘才更加不想让他们看到这柄刀,好在来者是青雀儿。
“我能看看么?”青雀儿故作随意地问道。
李秘看了看青雀儿,却没有答应,而是将刀收进刀匣之中,朝青雀儿半开玩笑道:“不给。”
青雀儿眉头一红,掉头便离开了。
这也是李秘故意为之,他就是要试探青雀儿,是否与戚家军有甚么瓜葛,今次跟着下来,又是什么目的,如今看来,青雀儿只怕真与戚家军脱不了干系!
青雀儿这么一离开,李秘正打算追上去,趁热打铁,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来,可抬头之时,却见得戚沫锋就站在不远处,用一种深沉的眸光,盯着他李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