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摆手,淡然道:“没事!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要是我,我也会留你在那儿看着他,自己出去打探情况的。最后还是靠你摆平的!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即便陈亦旋这么说,阿卡还是有些无地自容。他捡起地上的不知道是谁掉的一根烟,默默地含在嘴里,深吸了两口气。
陈亦旋看得好笑,边笑边咳嗽:“你这是在抽烟?”
阿卡尴尬地点点头,一脸地不知所措。
这时,孟瑞已经缓过来一点儿了,靠着陈亦旋坐下来,他拉着她的手,又拿袖子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要安抚他了!省点力气!”说着眼神冷厉地瞟了一眼阿卡。
阿卡仿若感觉有把刺刀直直地刺向他的胸口,却兵不血刃。
孟瑞不再理他,将那还剩了小半瓶的矿泉水拿了过来,慢慢地拿瓶盖小口小口地喂到陈亦旋嘴里,见她的嘴唇不再那么干了,才放下水瓶躺到她旁边,手还紧紧握着她的。
孟瑞慢慢地把她握成拳头的手轻轻摊开,笑着道:“今天怕不怕?”
陈亦旋哼了一声,没说话,两只眼睛闭得紧紧的。
孟瑞也不恼,又轻声说:“你看天上的星星,像不像我们逃课去公园那晚看到的?你还记得我给你指的星座吗?”
陈亦旋闻言,想起那年她兴头上来想去网吧打游戏,假装生理期肚子痛,于是硬拖着孟瑞帮她打掩护,两个人跟老师请了假跑出了校园。
原本陈亦旋拉着孟瑞直奔网吧,刚跟网管说开机,正掏押金呢,却发现兜里只有两块钱。两个人好不尴尬,只得讪讪地走出网吧。
陈亦旋看了看手表,觉得现在回去似乎太早了,谎言一定会被揭穿,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两个人去了镇上唯一的小公园溜达。
说是小公园,原是一个达官显贵的私人花圃,但那户人家常年不在家,小镇上的居民也就经常过来散步,一来二去的,那户人家见大家喜欢来这儿,就干脆直接把那些围栏撤了,全交给镇政府打理,后来政府也拨了点资金,加了点公用设施在这里,这私人花圃就成了小镇的公园。
陈亦旋拉着孟瑞在这儿玩着小朋友的跷跷板,一晃一晃地笑得开心,她仰头时看到天上群星璀璨,于是指着天上的星星问孟瑞:“你知道星座吗?”不待孟瑞回答,又指着头顶的一块说:“看,那是猎户座!”
孟瑞笑着看她,问:“还有吗?”
陈亦旋又指了指北方的大勺子朗声道:“北斗七星!”
北斗七星都说出来了,孟瑞知道她肚子里没货了,心里好笑,但是脸上仍旧带着一股子求知的表情问:“还有吗?”
陈亦旋讪讪地摇头,她就从小学自然课本上学到了这两个名字,这会儿全卖弄完了。
孟瑞见她没话了,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小熊座、仙女座还有十二星座全都给她指了一遍,惹得陈亦旋连连夸赞。
两个人在这里数星星数得不亦乐乎,而学校那边,她那张撺掇孟瑞一起请假的小纸条被班主任捡到了,班主任老师正带着班长在小镇的几所网吧巡查呢!
陈亦旋是回去后才听到这个消息的,晚上,她胆战心惊地窝在被子里打着手电筒拿了一根缝衣针对着自己手上的静脉血管戳,痛得她嗷嗷叫,却又不敢放开了声音,惹来奶奶的责问。
很多次陈亦旋回想起那个晚上,都觉得既浪漫又憋屈。
此刻,孟瑞躺在她旁边,又教她看星星,陈亦旋的眼睛慢慢睁开了一条缝,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船已经靠岸,陈亦旋被医务人员用担架抬起送上了救护车,迷糊中看到孟瑞也跟了上来,放心地闭上了眼。
脑海中是孟瑞问她的那句话:“怕了吗?”
怕!她有一刻真的怕了!她怕他躺在那里再也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