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怎地也在这里?不是说受了伤在家休养吗?”
上官婉儿讶然问了一句,说着一双妙目还在他身上转了两圈。张昌宗摸着头傻笑,道:“那不是为了躲那些找上门的狂生么?让师父担心了!”
上官婉儿给他意味深长的眼神,淡淡一笑,没说什么,只与太平公主夫妇分宾主坐下,看看摆着的席,笑道:“竟是我来的巧,这是刚开席?”
太平公主眼波一转,看了张昌宗一眼,看得张昌宗有些奇怪,就听她娇笑道:“确实来得巧。说来,今日这席面也是为了上官你那宝贝徒弟置的。”
“竟是为了六郎?六郎有何喜事?我竟不知了。”
感觉说不知两个字的时候,上官婉儿的眼神到他身上溜了一圈,略疼、略冷。张昌宗缩了缩肩膀,后知后觉的摸后脑勺,这俩人怎么有些不对味儿呢?
太平公主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昨日在阿韦处过了明路,从昨日起,六郎便是我的义子了。”
“昨日?”
感觉婉儿师父的关注点别有深意。张昌宗看看太平公主,又看看上官婉儿,感觉有些懵逼,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
然而,婉儿师父完全没有给他解惑的意思,只是转首对太平公主道:“婉儿今日出宫,乃是奉太后命而来,前两日宫外贡入些新鲜瓜果和缎子,太后说,当与殿下先挑些才是。”
太平公主静坐着,沉默不语,也不说感谢,也不说别的。薛绍看看上官婉儿,朝她客气的笑笑,然后轻轻拉了太平公主一下:“公主。”
太平公主憋气的看上官婉儿一眼,上官婉儿面上笑容不变,朝太平公主低头微微一礼,并无甚异样。
太平公主轻轻哼了一声,道:“劳烦上官转达,就说太平多谢母亲心意,母亲的赏赐我们全家便笑纳了。还有……”
顿了顿,太平公主不管薛绍紧张注视着她的眼神,道:“宫中禁地,门户深重,母亲何等尊贵,身边来往伺候的也当精挑细选才是,那等粗俗无礼之人,别的污了宫门!”
上官婉儿只是微笑,并不评价太平公主的话,倒是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张昌宗在心里大大的画了个惊叹号——
太平公主发现武太后养男宠了啊!被她嫌弃粗俗的应该只有一个,卖壮阳药出身的假和尚,担着白马寺主持的名,结果把白马寺弄成淫窝的薛怀义!
哦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历史车轮依旧滚滚向前啊!张昌宗悄悄摸摸小心肝儿,偷偷安慰自己,薛怀义受宠的日子还长,他还很安全。
安慰完抬头,正好对上上官婉儿意味深长的眼神,就听上官婉儿道:“六郎竟然无事。又不想受那些狂生骚扰,不如明日便进宫来罢?我新得了一本书,你来抄回家去看看,应该对你有裨益。”
听到有新书,张昌宗自然是高兴地答应:“喏。”
上官婉儿并没有在公主府多待,把武氏交托的任务完结,又叮嘱张昌宗明日进宫读书后,便告辞回宫了。
回宫后向武氏缴令,武氏问起太平公主的反应,上官婉儿道:“公主说太后身份尊贵,怀义师父粗俗无礼,不适合出入宫禁。”
武氏不置可否,追问道:“只这些?再无旁地?”
上官婉儿道:“旁地……有驸马在一旁规劝,并不曾多说。”
武氏满意的颔首,眸中若有所思的道:“薛绍倒是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