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心里虽然凄凉,但并没有我想象的难过,竟有求仁得仁,死得其所之感!”
这下张昌宗不知道说什么了!
倒是薛崇秀问道:“六郎,你说,阿武真会因为父亲不迎合她,不捧着她的男宠而降罪于父亲吗?”
张昌宗认真的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我摸不透阿武的心思。接触的时间挺长了,我只看得出来她是个强势自信的人,非常擅长隐忍,擅于谋略。你看只要是她想做的,比如登基为帝,她都能隐忍不发,一步步来,就像下棋似的,在她心里应该有通盘的考虑。她眼光太好了,别人谋十步之数就可以称为智者,像阿武这般谋全局的……非寻常之人,所以才能行非常之事。”
不论其他,只武氏的谋略、眼光,张昌宗是佩服的。这两年来他有刻意关注朝政,费尽心思的从几位叔叔和太平公主、上官婉儿等处打听——
高宗亲命的顾命大臣裴炎死了!
将门之后,军中声望卓著的徐敬业也死了!
让突厥闻风丧胆,听他名声就不敢进军的左武卫大将军程务挺也死了!
张昌宗问道:“秀儿,你知道裴炎、徐敬业和程务挺这三人吗?”
薛崇秀凝眉道:“裴炎和徐敬业知道,程务挺是谁?”
张昌宗道:“我四叔说,程将军乃是一代名将,威名卓著,平生打得突厥闻风丧胆,只要听到他的名字便闻风而逃,不敢犯边。如此勇将,只因为为顾命大臣裴炎裴公上疏伸冤就被武氏杀了!”
薛崇秀满脸惊讶之色:“有功大将也敢杀?她不怕动摇军心,朝政不稳吗?”
张昌宗郑重道:“裴炎、徐敬业、程务挺,可谓当代人望!可是,这样的三个人,她都毫不手软,没有一丝犹豫的就杀了!”
薛崇秀满脸震惊之色,一时间竟无发言语。
张昌宗道:“她自然是怕的,不然,也不会大肆鼓励互相揭发、告密,不然也不会任用酷吏了,不是吗?人性啊,她看得太透彻,算得太精细了!能登基为千古唯一的女皇帝,她的手段,又何至于此!你把她近些年的政令和杀掉的大臣算一算,她一直在为她的权势布局下子,敢反对的人都被她逐一杀了,这世上,这朝中,不怕死者,肯为忠义二字拼上全家老小的,又有几人?”
薛崇秀一脸复杂的骇然之色,是啊,人会怕死的。自己一人死了事小,全族老小若是获罪,男的要么杀,要么流,女眷最是凄惨,没入掖庭为奴还好,若是流落到教坊司……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家人想想。
有了顾忌便有了弱点。
怎么办?
即便是穿越者,两人在对武氏愈发的了解后,心头也更多敬畏,看得越清楚越加的无力。薛崇秀有些不安,拉住张昌宗的手,沉默不语。
张昌宗与她握在一起的手紧了紧,痛下决心道:“我们明日与义父、义母好好谈一谈吧。把我们的看法说给他们听,看他们怎么说的,又是想怎么应对的,总不能关门等死就是!”
薛崇秀也清醒认识到只靠两人,终归力量有限,是时候跟大人们探讨一下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