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听得眉头一皱,“说什么呢?傻子能拐卖人口?”
我点点头,的确不大可能,可看了眼癞子魂魄痴呆的样子,我怎么都想不出第二个解释。
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马上太阳就要出来。太阳将出,阳气升腾,对阴气有着天生的克制作用,作用在癞子身上,无异于凌迟,可就这样,他仍旧像个傻子一样,又哭又嚎,半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鬼哭狼嚎四个字当真不是开玩笑的,鬼音非常影响神智,我只听了一会儿,脑袋便又涨又疼,心中莫名的涌上一阵阵痛苦。
我扛不住这鬼音,再者无冤无仇的,也不能真把癞子弄得魂飞魄散,无奈之下,我爸只能撤了石板。石板一撤,那团黑沉沉的鬼气一下子就消失了。
等天大亮,有人出门下田干活了,我们这才找到几个人打听,果然打听出了些怪事,癞子居然真的是个傻子,而且是傻了好几十年,从没见好的那种。
一个傻子拐卖人口,这说给谁,谁也不能信啊。
“爸,这事儿不对头,王家老两口在说谎!”
我爸蹲在青石台阶上叭叭的抽烟,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老半晌才叹了口气,“走,回去,但愿是他两口子在说谎,不然……。”
我爸说着就摇摇头,看着他的样子,我总觉得他在瞒着某些东西。
可我是他儿子啊,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再找不到晚晴,交代不了事情因果,我就得下地狱,我爸宁愿我死,也要瞒着一些事儿?这可能吗?
揣着一肚子疑问,我们往王源家走,可刚走到小河边儿,隐隐就听到有谁在喊我,我循着声音望过去,发现小路尽头一个女人正向我招手,是我小姨。
她喊住了我和我爸,几步跑过来,脸色不好,“我说你们父子俩,大清早的往哪儿跑啊!”
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我外婆那边的人觉得我爸没照顾好我妈,这些年联系几乎断了,唯一熟悉的小姨,也不太待见我们家,只有我妈忌日和生日的时候会过来拜祭。
“小姨你来干啥?”我奇怪的问道,结果小姨迎头就给了我一巴掌,“你小子还有没有点儿心肝,今天什么日子!”
被她这么一提醒,我立马想起来了,今天是我妈的忌日!我下意识的看了眼我爸,想开口又不好说,毕竟他对我妈一直不怎么在乎,要不是每年小姨都来,他指不定都忘了。
最近几天又是晚晴又是死人碑的,我给活人刻死人碑害了人,现在犹如钢刀悬颈,慌得一团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了。
小姨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又冷嘲热讽的问我爸,“姐夫!小广还小不懂事,你也忘了?”
我爸在这件事儿上一直不占理,小姨人都来了,王源家自然不能去了。他闷头转了个方向往家走,我只能背着墓碑跟上,心里不禁有点儿恼我小姨,关键时候,捣什么乱子!
两个村中间隔了条河,过河要从桥上过,我正在前面走着,小姨突然抓了我背上的毡子,“小广,你背着什么东西呢?”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把毡子扯开,黑漆的晚晴之墓四个大字突的出来,墓碑上还有暗红的血道子。小姨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吓得一声惊叫,反射性的一推,墓碑猛的就往下坠。
远途无轻重,我背了这么久,手早就麻了,一感觉到墓碑要掉,赶忙去抓,结果不但墓碑没托住,自己也重心不稳,咚的一声栽进了河里,而且我还听到砰砰几声,石头撞击的动静。
现在是旱季,河水不深,我又是水边长大的,掉下来只当扎了个猛子,赶忙划拉几下浮上水面,等我抹脸上的河水时,才发现出事儿了。
我背了一天的墓碑,碎了!乡下小河沟不宽,岸边到处支愣着的石头,墓碑摔碎实在太正常了,我连忙几下扑上岸,惊恐的看着我爸,“爸,这……还能再刻一个吗?”
“要是还能再刻,我让你背着干嘛?”我爸阴沉着脸,脚步飞快的回了家,我倒是还好,小姨几乎要小跑才能追上。
小姨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可看我和我爸的脸色,也知道闯祸了,一路上闷声不吭,直到回了家,才问起怎么回事儿。
我只得简单把事情给她说了,小姨听了我的事儿,气得直发抖,“这不是要断你们谢家的根吗!”说着她又想起自己刚刚扯毡子,气得直打自己的手,“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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