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病容,对她之前的问题一笑置之,拍了拍她的手,道:“瞧母后都高兴的忘了,你刚醒来就说这么多话,身子受不住了吧。母后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万事都有父皇和母后,你乖乖等着做新娘子就好了。”
息雯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唇角抿了又抿,半晌后点点头,低声支吾道:“恩,女儿晓得了。”
又细细嘱咐了几句,皇后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息雯望着头顶床榻的雕花发起了呆,想着母后之前说的话,终究没忍住,道:“秋月,你实话告诉我,梁邵将军是不是回不来了。”
虽然是疑问句,可是息雯的语气却是肯定的,她的心里莫名有这种感觉,她和梁邵的感情——回不来了。
听到问话,秋月心头咯噔一下,面上强自镇定道:“公主您怎么这样问?”
“是不是?”息雯盯着秋月的眼睛,又问了一次。
秋月苦着脸,吞吞吐吐的道:“奴,奴婢也不知道,并无任何梁邵将军的消息传回京城,只是……这么久还没找到人,大家都猜测恐怕梁邵将军是凶多吉少了。”
息雯无声的点点头,面色如常,仿佛不甚在意,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在颤抖。
梁邵不见踪影,而自己在三月之后却要成亲,想来是父皇母后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和皇家的颜面,所以又为自己赐了一婚,只是她……实在是心力交瘁,不想拖累别人了。
息雯喉头有些发僵,咽了咽口水才稍微好了些,她有些苦涩的问道:“不知父皇将我指给了何人?”
“谢王府世子谢斐,也是公主的大表哥。”秋月道。
谢斐啊,那个名扬京城的才俊,明明京中闺秀任其挑选,却偏偏被皇上赐了自己这个药罐子、克夫命,真是委屈他了。也罢,成婚后自己就寻一处清净地呆着,凡事都不拘着他,如果他有心爱之人,自己便求父皇赐予那女子平妻之位,算作补偿吧。
安平公主醒了,皇后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京中有头有脸的贵夫人们纷纷将家中最好的燕窝、人参等补品打包送进宫去示好。自从那年相亲宴后,谁家夫人举办宴会,皇后就黑着脸往主位一坐,热闹闹宴会最后都成了一出出哑剧,京中适龄的小姐公子大半都还没定下亲事。
前不久梁邵求亲,皇后好不容易饶了众人,谁知偏偏又出现了意外,这几天她们又回到了水深火热的生活中,现在好了,皇后又得佳婿,安平公主又醒了,现在不示好更待何时?
贵夫人们心里苦啊,可是谁叫别人是皇后呢,官大一级都压死人,更别说一国之后了。
谢斐也挑选了两箱上好的滋补品送进宫,回府路上看见唐宥正在逛街,他身边跟着一位美人儿,正是那醉花楼的花魁娘子。
唐宥看见谢斐的马车,让美人儿先自己看着首饰,他则上了谢斐停在路边的马车,撩开帘子笑嘻嘻道:“哟,斐哥,你这是刚从皇宫出来吧?”
“恩。”谢斐应了声。
“你可真厉害,不声不响就成了驸马。”唐宥蹭到谢斐旁边坐下,一脸暧昧的看着他道,“不过安平公主那娇躯恐怕承受不住你的欲望吧?要我送几个小美人给你吗?”
谢斐清清淡淡的瞥了一眼唐宥,道:“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男人,要脑袋有何用?”
唐宥:“……”你说的都对,可是他的脑袋生来就是为了吃喝嫖赌的啊,控制自己欲望这事,对不住,他们家还真没这个基因。
“还有事?”谢斐端起案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问道。
哦,这个他知道,唐宥有些得意的想着,这就是端茶送客嘛,下一瞬他脸上的得意之情凝固住了,他这是被嫌弃了?
唐宥瘪瘪嘴:“没了。”说着他就起身,挪着小步向外走,一走一回头,眼里的期待一览无遗。
谢斐理都没理他,唐宥心里有些不甘,走到车门外时还嘟哝了一句:“用完就扔,明明前几天还找小爷要祖传秘术呢。”
当天晚上,谢斐洗漱更衣后早早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之际,他想起了今日下车前唐宥说的祖传秘术,从枕头下拿了出来。
包裹里是五本书籍,封面都是一样,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谢斐脑袋里不由自主冒出了那骚破天际的浪语,睫毛一颤,敬谢不敏的放到了一旁,转而拿起了剩下的几本。
他在心里一边祈祷着这几本书籍正常一些,一边打开了牛皮封面,入目便是——
官人呐,不要啊~~妾身受不住了~~~
好哥哥,快来啊~~妹妹甚是想你~~~
谢斐:“……”他就不该对这祖传秘术有期待!
谢斐沉着脸将这五本书胡乱一包,重新塞进了枕头下,然后盘腿坐在榻上修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