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如今她自己一个住在江都宫里,那里也没什么高位,都是她自己管事,先叫她过来顶几日,娘看着可使得么?”
常太后想了想:“都在你吧,我如今一日日地精神越来越短,也管不到这些个事了。”
郗法紧张道:“母后又生病了么?”
常太后道:“也不是,只是人老了就这样,打中秋时候过了孟姐姐的六十冥寿我就有些无力似的,想是有人来找了罢。”
郗法急道:“母后何作此不吉之语!”
常太后一撇嘴儿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前年你孟娘娘就是这么个说法,如今我也是这么说,怎么了?”
郗法无奈道:“还是什么时候叫章继来瞧瞧吧。”
常太后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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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嘉却并没有理会那些人在后宫里腾挪可用之人的心思,因为她已经开始待产了。
打从九月半,太医说她的胎满了六个月开始,她就在考虑叫殷氏进宫来陪她生育的事,只是那时候荀氏的余波才刚刚降下去,沈家那边凤小琬怀相忽然不好,殷氏因家里没有别个年长的妇人了,亲家一家子又在金陵上任,虽凤母仍在赶过来的路上,一时片刻也到不了,所以她又等了一个月。
到了十月半,却又听见说宫里头要整治党姬的风声,她恐怕母亲进宫来牵扯进麻烦里,就又等了半个多月,直到十一月里党常在被迁往静心宫,沈令嘉方往长秋宫去请了旨,叫殷氏进宫来。
臧皇后揉着额角道:“我一日一日忙得混忘了,你该早与我说的,如今你都有七个半月了罢?你的母亲如今才入宫,瞧着倒像遇你的母亲与遇谢婕妤之母是一个格儿里的了。”
沈令嘉笑道:“那几天宫里又闹闹哄哄的,妾也害怕妾的母亲进宫来之后害怕呢,她毕竟只是个乡绅家的老太太罢了。”
臧皇后道:“如今你的母亲进宫来陪着你了,你可好好儿的宽心养胎罢,不要再害怕了。”
沈令嘉谢过了臧皇后的关怀,又道:“其实还有一个事儿,是妾宫里的方采女。”
臧皇后道:“怎么?”
沈令嘉道:“她因八月里荀氏伏诛的时候场面大了些,因此一直害怕,还不叫报人。妾给她请了太医,仍是那么恹恹地病着,也不见起色。后来又有党氏也迁到静心宫去了,她一发怕起来了,病得一日比一日沉,妾瞧着如今已经不能下床了,因此来往娘娘这里讨一个主意。”
臧皇后皱眉问道:“她既然有病,如何不叫她早迁出去?过了病气给你也是好玩的?你的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祖宗呢!”
沈令嘉笑道:“娘娘勿怪,她一开始也只是瞒着,并不说自己病了,后来妾请了太医给她看,太医方说是吓着了出来的病,并不过人的,因此妾还叫她在宫里住着——要不然一有病就迁出去多么可怜?少医少药的,也不知道哪年月能好。妾心里知道皇嗣的贵重的。”
臧皇后方道:“这也罢了,暂记下了你的过失。”又教训了沈令嘉两句“心软”之类的说辞,便道:“既这么着,便按着规矩叫她迁到外宫后头的一片平房里去吧,到时候自然也给她医药的。”
沈令嘉放了心,又闲聊两句,方慢慢地去了。
到了明光宫里,方玉箫却散着头发,衣裳也没穿好,踉踉跄跄便要过来拜见沈令嘉:“良训的心意,我都是知道的,只请良训替我再给皇后娘娘那里求一求情,别叫我出宫去养病了罢!”说着便要跪下。
沈令嘉忙叫人扶起来:“你何必这样!须知宫里头自有规矩,你便出去了,外头仍给你好医好药的。”
方玉箫只一味摇头道:“不成的,不成的。”又道:“既然良训不答应这一条,妾自知必死无疑,但请良训替我照顾好我家里的一个老姨娘罢了!”
沈令嘉勃然变色道:“你早说托我看顾你的姨娘不就完了么?偏要使这种心眼子,打量着我见第一个要求不能答应就会心生愧疚答应第二个要求呢?!”